是夜。

林辰提着一坛酒，神色落寞地坐在一座殿宇楼顶，望着夜空中的星辰，怔怔发呆。

傍晚时候，便有师弟向诸位长老汇报，五宗联军与域外之人已经抵达灵武宗山门外，但他们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堂而皇之地在山门外驻扎了下来，同时派遣人员奔向灵武宗四周，防止有人逃跑。

面对此等情形，林辰有心无力，唯有坛中酒水，才能给他些许慰藉。

“父亲，对不起！”

喃喃出声，林辰道：“我可能……可能无法继续去找您了。”

“若您知道，应该也不会怪孩儿吧？”

“伯父不会怪你的。”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辰头也不回地笑了笑：“师姐，你怎么过来了？”

“睡不着。”

此刻，洛溪身穿一袭火红的长裙，精心打扮过一番，似等待出嫁的新娘。

她走到林辰身旁坐下，与之一同望着星空，道：“师弟，你后悔回来吗？”

听到这个问题，林辰发了许久的呆，而后微微摇头：“不后悔。”

“再说了，师姐不是也回来了吗？”

“是啊，你我本来有机会走的，若听了宗主的吩咐，此刻怕是已经到了域外，与此地的纷争无关。”

“当然，也看不见今夜这一番美景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狂饮了几口美酒，林辰将酒坛递给洛溪，道：“师姐，喝一口吧，给自己壮壮胆。”

洛溪顿时娇躯猛颤。

其实，她坐在林辰身旁时，就已在发抖，此刻忽地泪流满面。

“哈……”

大口大口灌入冰凉的酒水，洛溪很快变得微醺：“师弟，你说……那些星星上面，有人住着吗？他们是不是在每晚，都对我们所做的事情，评头论足？”

“你看，有人正在说，这个人好傻啊，明明有活命的机会，自己却主动放弃了。”

“不值当，真的是不值当啊！”

林辰闻言，抬手指向其中的一颗星辰，道：“师姐说的是那一个吗？”

“他们好像确实在笑，笑我们的胆大妄为，笑我们的白白送命。”

“所有人都可以笑，但我们自己不能！”

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林辰与洛溪二人都没有信心，灵武宗上下，亦是没有信心，但他们还是留了下来。

至少大部分人是。

“我听说，外院和杂役院的一些师弟师妹，连夜离开了。”

洛溪似是看到了通往山下道路上的点点星光，正在快速消失：“可是，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灵武宗是我的家，师尊，你，还有其他的长老、师弟师妹，是我的亲人。”

“家没了，亲人也没了，自己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师姐说得没错。”

“来，我们再干一杯！”

……

灵武宗山脚。

贾仁走进一方营帐，对怀抱两名美貌侍女的李道一，轻声说道：“圣子大人，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灵武宗各方出口、险要之地，皆有人手监视，把控。”

“今夜有不少灵武宗杂役、外院弟子逃命，但被本座抓了，从中问出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