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已经看得痴了。他活到现在见过的美女也算不少,目前为止没有一名女子的美比得上眼前这一位。这让曾经常挂在嘴边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变得名副其实了。
“先生请这边做。”
男子的声音将说书人回过了神。他也坐到了茶几旁,与那位小姐面对面。
“有劳先生走这一趟了。”
面前的小姐开了口,声音犹如刚才的琴声一样的悦耳动听。
说书人自觉的不是羞涩的人,可与那位小姐面对面时总觉得有些忸怩。
“不、不妨事……”
“请教先生,如今北境的战况如何了?”
说书人又将曾经说过的内容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
那位小姐听他说完后笑了笑,道:“先生每次到茶肆说书,内容总是差不多,是因为不知道最近的战况呢,还是因为不敢说呢?”
说书人忽然见不寒而栗,眼前女子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有洞察一切的能力。
“实不相瞒,有些事情确实不好妄言。”
“我就是想听先生不敢妄言之事。”
说书人对女子的要求实在难以拒绝,况且又收了她的银子。
“唉……”说书人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北辽人宣战之后,一个月内就攻下了北境一十二座卫所,可以说是势如破竹,直逼永平府。后来御驾抵达北境,段元帅用兵如神方才反败为胜,挫败北辽之锐气,收复了三座卫所。就在形势大好之时,皇上却突然负伤,退回了京师。为了不影响士气,皇上隐瞒了负伤一事。这也是在下不敢细说的缘由……”
“皇上为何负伤?”那位小姐很是紧张。
“据闻是因为坠马……本以为能够乘胜追击,一举收复失地。可如战事胶着,僵持不下,恐怕这场仗还要打很久了……”
那位小姐已经没有心情听他说下去,便令人送客。
说书人甚是不舍,离开就问那小姐芳名。
那位小姐淡然一笑,说:“我姓卫……”
顺天府近郊。
北风呼啸不知,这时来自北境的风。刘天琪被这股风吹了快两个月了,他很熟悉这股风的味道。风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腥味。
宽敞的车厢内放置了一个火炉,地板和车壁都铺了毛毡,刘天琪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但仍然能够感觉到寒气森森。
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居然会以这么狼狈的方式结束亲征之行。出发前,他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金甲,耀武扬威,威风凛凛。那时候他便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凯旋归来,同样事骑着大马,领着一众将领缓缓入城,接受百姓们的恭迎和赞美。而如今,他却只能蜷缩在这密不透风的车厢里瑟瑟发抖。
都怪那畜生!
那畜生,是刘天琪的马。那是他在出征前从御马监精心挑选的马,无意那是一匹非常漂亮的千里马。可谁能想到这一匹马一点都不可靠,居然在关键时刻滑了蹄,害得他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他的脑袋现在还隐隐作痛。因为当时他摔到了头,当场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一直感觉不适。太医和大元帅都建议他回京调养,他也觉得回去比较合适。但是坠马的事情一定会影响士气且会引来北辽人的嘲笑。因次他就以宫中有要事为由,秘密返回京城。
“唉……出师未捷……”
这一路上刘天琪不断地叹息,他的情绪十分低落。他本想通过亲征来证明自己有能力当大梁的皇帝,现在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其实,他不过是一个平庸的人。只是占了父皇和皇兄的便宜才坐上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