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胡驰回到府邸后,屏退了侍从,独自在院中待了近一个时辰。
出来迈进正厅已然汗流浃背,手臂还是紧绷着的,黄广适时递上一杯茶,胡驰牛饮下去才勉强解了口干。
“卑职斗胆有言相告。”黄广接回青瓷的茶杯,跪下。
“好好地,做什么要跪着说话,起来。”胡驰眼角瞥到四周有外人在,让黄广赶紧起来。
黄广就着胡驰虚扶他的手重新站了起来,“这人是我从边境捡来的,捡到时已经半死。我见他可怜便领了回来,没想到是个巧手,会做很多小机关,只可惜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胡驰对于黄广不疑有他,可这么巧从边境捡到的人,又有一身本事,不用可惜,可用的话……
“确定他是个哑巴?”胡驰轻声问黄广。
“昨夜看诊的大夫已经确认了,他依然哑了多年了。且一身的慢性病,活不了多年,我们可找自己人跟着他学本事。”
黄广果然似是胡驰肚中蛔虫,前路后招都为胡驰准备好了。
北境再次沉睡,微风见谅。
一道黑影猛然窜进了皇宫,眨眼间消失在寂寂的黑夜里。
大太监小心翼翼的走到还在批阅奏折的皇帝身边,侍奉了一盏热茶。
皇帝上了年纪,旧疾颇多,风寒就是其中之一。
“咳咳……”窗外灌进来风,皇帝猛咳了两声。
大太监连忙伺候着皇帝喝了热茶,又亲自关严了窗户。
“皇上,更深夜重的,皇上快歇息了吧。北境攻打辽军之事,有荆鹏将军驻守,且传来消息,荆鹏将军得了两位本事不错的先锋官,皇上放心吧。”
大太监日日看着皇帝为了国事劳心烦神,最近又因北境军之事犯了头疼,忍不住劝了皇上。
皇帝看着折子,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道:“这北辽人实在是狂妄,步兵首领的头都被荆鹏拿了,竟还要让我们年年岁岁上供黄金白银和牛羊。”
整座尚书房通着地龙,全都是因为皇帝的脸色太暗不见暖。
安静的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大太监不敢多言,更尽心侍奉了。
翌日,狂风大作,似有大事发生。
接到皇上急令的荆鹏,将手中密信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怒目圆睁。
命胡驰带着一队暗骑,打扮成卖药的商人,到了北境和北辽交界处的街道,伺机行动。
在军队里所有人都和药材打过交道,扮作药材商人不至于太突兀。
而命宇文修带一队精兵潜入北辽边境小村内部,打探消息。
“黄广,你带着三个人去街上的商户上打听打听,最近在这里留宿却不进城的商人都是从哪儿过来的,小心行事。剩下的人和我在这里等。”
“是!”
将军荆鹏只让他打探北辽商户最近的动向,却没说要做什么。
但是久在风雪城的胡驰也能大概摸索到,定是由于北辽向皇城伸了手。
不然皇帝不会这么急切的安排。
显然宇文修也明白了,于是潜入北辽小村的时候,小心过了重重关卡才安定到客栈里。
宇文修将一队人马分为三组,每组三人,这样才不会太显眼。
“小心!”
北辽的军人冲翻了一个小摊,惊着了马,差点伤到人。
宇文修正坐在面摊前吃面,就看到一个姑娘离死亡就差一步。
一个旋身,救了那姑娘。
被救的姑娘显然也受到了惊吓,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半天没回过神。
北辽冲翻小摊的军队有人看到了宇文修利落的动作,不免停了下来。
“你,过来。”落在后面的一个穿着软甲兵服的小领队,甩开了手中马鞭,指着宇文修。
宇文修不卑不亢,伸手在暗处按了那姑娘的穴道后才走近。
“啪!”
北辽小领队在宇文修身边甩开了一个鞭花,见他不躲,神情也未变。
不免怀疑上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不躲?”
“在下金国药商随行侍卫,知道军爷想抽鄙人,躲也躲不过,今天来在前面的安和街做生意的。”
宇文修一五一十道来,却似极力强忍害怕。
北辽小领队听宇文修确实有金国口音,便不再为难她,“这里是辽国,你们就算是金国人也要老实些。”
随即,抽了一马鞭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