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马从嘴巴里往外冒着血沫子,腿窝一弯,跪在地上,痛苦的从鼻孔里喷出气。
连带着战马上的士兵,也被狠狠的摔了下来。
曹子鲲被吓住了,赶紧挥手连忙命令了停止追击。
可是就算铁甲军停止了追击,仍然有不少的战马和铁甲军士兵接连着倒地。
倒地的症状人畜相同,都是口吐血沫,关节僵直,喉咙发不出声,连痛苦都无法直接表达。
这是中毒了!
曹子鲲翻身下马,挨个的去看。
一看他就知道,这些人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
还在盘查着士兵们情况的曹子鲲,也慢慢感觉到身体不适了,心里像火烧似的疼痛,嘴里能尝出铁锈味。
“大家……咳咳咳,噗——”
就在他刚想下令全军撤退时,他突然发不出声音了,浑身的关节疼的他动不了。
又急又气又疼的他,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的坐骑也开始不对劲,直接将他掀翻在了地上。
一人一马,僵直着倒地,嘴巴处往外冒着鲜血。
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的曹子鲲,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金村,他们唯一落脚歇过的就是大金村了。
难怪他们到达那村子里的时候没有一个村民,可每家每户的井却也都不是枯井。
每家每户的水缸里,也都几乎只有没底的水而已。
当时他只一心想要追赶野辽军的余孽,压根没有想到有奇怪的地方。
现在回想,根本不是吕志淯带人做的干净。
而是他太想胜利了,直觉模糊了。
人畜中了一样的毒,毒源是同一个。
直勾勾瘫在地上看着天空的曹子鲲,眼中突然起了恐惧之心。
一将成,万骨枯。
虽是传了多少年的话,但又有几人真的能不在乎后世的名声,将每件事情都做的这么歹毒,这么绝呢。
曹子鲲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耳边还是能听到陆陆续续士兵奔跑、追击、嘶吼、倒地,甚至死亡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睛,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谨小慎微一点。
就算是不吃饭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不喝水又能怎么样呢,不过一天而已!
渴了饿了又如何,至少不会死于野辽军手中。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曹子鲲想要将吕志淯的祖宗骂个遍,却发现连说话他都做不到了。
他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却突然又听到了一个少年十分凉薄的声音。
不是幻觉,确实是吕志淯带着亲卫队回头来找他们了。
吕志淯骑马到躺了一地铁甲军的地方,到了曹子鲲的跟前已经勒住了战马。
他转身对身边的几名亲卫说道,“元德,你带几名兄弟过去看看那些铁甲军死透了没有,没有的话……”
“补刀!”
仅两个字,却让一众假死状态的铁甲兵浑身冒冷汗。
“是,少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丁元德就带上了十几名亲卫朝铁甲军逐个的检查,补刀。
吕志淯坐在战马上,俯瞰战场,和马下的曹子鲲,觉得滑稽。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这样使用毒药,剂量上他也无法保证能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所以为了保证他们回到大辽南边顺利,他决定不管别人怎么看,还是要补刀,让每一个追击的铁甲兵见阎王。
一时之间,血流成河。
铁甲军的鲜血,染红了灌木丛,渗进了泥土里,让每一株的刺都黑得发亮。
丁元德随手擦掉脸上不小心沾上的铁甲兵鲜血,走到吕志淯马下。
“启禀少将军,毒发身亡的有两百,无法动弹却还有气的有将近三百,现已经全部补刀完毕,就算有神仙,这次也救不了他们了。不过,好像跑了几十人。”
“嗯,无妨。看来这毒药的药性还真是不错,不愧是我还在南辽时花大价钱买的,果然没白费,哈哈……”
吕志淯畅快笑完,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把这些北境军的尾巴都甩掉了。
“一会儿让兄弟们把那些铁甲兵的盔甲和兵器都收好,我以后有大用。”
“是,少将军。”
丁元德干脆应下,连忙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