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一张纸条,“凶手已被抓住了,是一个姓夏的年轻人,天擦黑的时候就在街上游荡,那时就被衙门的人盯上了。现在出了事,衙门得了消息了,已经将他捉拿关在衙门的大牢之中了。这是总捕头的命令,你自己看吧!”
纸上只写着四个字,“即刻交人。”
沈邵认得百里永志的字,所以心中的疑惑才更甚。
柳十娘的命案发生才不过两个时辰,所谓的凶手便已经擒获,而且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怡春楼从朝中找了关系。
还非得要此时就带走尸体,莫非这柳十娘的尸体中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想到此沈邵脸色一冷,“不成,我只按规矩办事。”
郭永望没想到他见了字条居然还不松口,于是满脸怒容厉声斥责,“好一个沈邵,我的话你不听,总捕头的话你也不听了?仗着圣上曾经的看中,你现在敢违抗总捕头的命令了?”
郭永望说的沈邵曾经被圣上看中,也是和万玉枝父亲一案有千丝万缕关系的。
这也是后来何正德才知晓的。
沈邵办案有功,又极其有自己的见解和立场,所以得过圣上的赞誉。
也因此现在虽然还不是什么大官,但在三法司衙门中也能说得上话,也不必事事都低郭永望一头。
沈邵不理会郭永望的怒吼,他将纸条收起,“咱们三法司衙门的制度你是知晓的,案子既然交到我手中,那就由我全权负责。你们要收尸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等到我写卷宗上报了之后,才能交还怡春楼。”
蔡嫲嫲一听急了,“百里大人的话你不听,户部侍郎大人的话也不管用?你好大的胆子!”
她说罢吩咐同行之人道,“给我抢人!”
沈邵瞬间拔刀出鞘,噌的发出一声响,“我看谁敢?”
郭永望本想劝阻,但转念一想那个烫手的山芋是百里大人接下的,出了事情自然也是由他来担着。
这些年自己在三法司衙门始终被百里永志压了一头,还要时不时的看沈邵的脸色。
何不趁机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没准能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此,郭永望笑了笑,“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蔡嫲嫲虽是怡春楼的东家,毕竟是民也不能与官斗。
看到沈邵态度如此坚定,郭永望也不再支持她,于是也不硬抢了,但是还是不解气的放了一句狠话,“沈捕头,我女儿柳十娘的尸身放在你这,若是有什么不好了的自然要找你的,到时你可别来求我。”
沈邵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蔡嫲嫲走后,由于衙门宣称案件已告破,众宾客也都仔细的留下姓名住所后,离开了钱府。
沈邵对何正德道,“何兄,看在今日你我又见面的份上,帮我个忙如何?”
何正德嘴角咧开,“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我初来扬州办事,衣食住行都没有着落,事成之后,你多多照顾我即可。当然能进三法司衙门最好了。”
何正德一心想着吃好住好,可三法司衙门的诱惑力也不小。
沈邵一愣,“我本以为你在东流县已经足够了,三法司衙门你想进来的话,东流县衙门该如何?我看你不同于衙门中的人,并不适合这种生活。”
何正德犹豫了一番,道,“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我若没有猜错,你应该是让我帮你照看柳十娘的尸身吧?”
沈邵愣了愣,“你怎么猜到的?”
何正德笑了笑,“今天柳十娘这个案子有些不寻常,柳十娘是如今炙手可热的花魁,尸首分离又没有血迹,这么诡异的死法可从来没见过。这是其一。”
“其二是,现场还没查看完,所谓的凶手就缉捕归案。”
“其三,还涉及到了京城中的人给百里大人压力,居然是为了要让你把无头尸体立刻还给怡春楼。”
何正德抬了抬眉头,才接着说,“你沈邵要查案,自然只能从两个地方着手,一是柳十娘的尸身,另一个是那个夏公子。我又不能审案,自然是用功夫帮你盯着义庄了。”
沈邵越听越觉得之前是自己小看了何正德,他可不止是只能待在小地方的小捕快,“你说的不错。”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