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9章寒夜情动

雪停了，风也停了。熊熊大火照亮了阴沉的天空。

着火的是不久前发生了厮杀的驿站。

倪湘云和申屠无咎站在驿站前，火光映出他们肃穆的脸。

杀了赵和，倪湘云已经为倪家堡报仇雪恨。她只觉得体内也烧着一股火，这股火烧尽了她的血肉，令她感到身子空空的，只剩下一副躯壳。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申屠无咎问。

倪湘云没有回答，或许在想。

“要去找燕王的吗？”问出这个问题时，申屠无咎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重地捶打了一下——闷。他知道倪湘云还没有忘记刘业，如果不是因为倪家堡出了事情，倪湘云现在应该已经是燕王妃了。

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

“不去了。”倪湘云答道。

“不去……不去了？”申屠无咎一脸茫然。

“我们回家吧。”倪湘云说。

申屠无咎立刻明白了，心中虽然喜悦，但担心倪湘云是在委屈自己。

“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的够清楚了，还是说，你不想跟我回家？”

倪湘云看着申屠无咎问道。

申屠无咎面露喜色，握住了倪湘云的手。

两人翻身上马，在离开之前，倪湘云又望了一眼刘业和卫常乐离去的方向。那里无黑无光，没有一点生迹。要说不为刘业和卫常乐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对刘业，倪湘云仍然有情，只是这份情意已经淡化。对卫常乐，她感恩，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从卫常乐身上学到了很多对为人处事都十分有用的东西。

离开，是因为他们无能为力。如果在赵和发起偷袭的时候他们就出来帮助刘业，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们能扭转局面吗？

这个问题，她问了申屠无咎。

申屠无咎脑海中模拟了一遍，说道：“赵和的那些人可都是高手，即便我们能及时出现，胜负也难料。对不起。”

倪湘云淡淡一笑：“为什么要道歉？”

“也许你想和燕王共进退，可因为我的缘故，我们慢了一步。”

“别傻了，若非如此，能报的了仇吗？走吧，不说了这些了。话说回来，这天可真冷呀……”

两人身影渐渐没入了夜色之中，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驿站那把火，彻夜的烧着。

……

“你怎么了？”

“我……没事的……”

刘业和卫玲珑骑着同一匹马，在夜幕下慢慢的走着。他在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卫玲珑靠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就连说话的声音听来也有气无力。

刘业心中焦急万分，逡巡的目光发现了一处隆起的巨岩。他策马走了过去，来到岩壁下，将卫玲珑从马鞍上抱了下来。

每一匹马的马鞍上都有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应急之物。刘业取下了包裹，里面有火石和七八根木柴。这些东西，正是严冬季节最重要的。

卫玲珑已经披着披风了，但还是觉得冷。虽然她没有说话，但瞒不过刘业的眼睛。刘业取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架好了柴火，用火石与小刀摩擦点燃火绒，继而燃烧柴火。

风雪已停，柴火燃烧着，寒意总算是褪去了一些。

刘业将一个酒袋靠近火堆，让里面的酒温热起来，然后给卫玲珑喝了一几口。

“感觉怎么样？”

“冷……好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