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我办事，向来按市场办事，这姑娘看着倒是标致，年龄也合适，就是这样子，恐怕已破了处吧，那价钱可就跌了不少。”杨六娘端详着徐丽水，凭她多年的经验，一下就看出了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杨六娘，可别忘了，我这可是和几个兄弟一起物色来的，得罪了我们，别说是你，那红袖楼也都别想安生。”铁牛把一只脚跨在凳子上，威胁道。

“好好好，知道你们后台强硬，价格好商量嘛，不要生气……”杨六娘闻言，收敛了起来，陪着笑回着，又给铁牛添了一杯水。

徐丽水抬眼看了一眼两个人，意识到这件事背后肯定不简单，但此时她心念俱灰，只想找到机会了结性命，去陪爹娘。

“这个数行了吧。”杨六娘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到了铁牛手上，铁牛摊开看了看，满意地收了起来。

“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让人知道，人是从我这儿带过来的，若走漏风声，我话放在这儿，你的命就悬了……包括你，最好识趣点，好好在红袖楼待着，别太多话，保证你活得滋润。”铁牛警告了一下两人，便出了门，左右环顾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小尼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杨六娘佯装亲切地关心道。

徐丽水瞪了一眼杨六娘，一言不发。

“看你衣服都脏了，来，妈妈给你找一身干净的，快去换上，吃点东西。”杨六娘耐着性子，陪笑哄着徐丽水，毕竟让她心甘情愿前去，自己也省了不少麻烦。

徐丽水看着眼前的老鸨子，又想起方才经历的一切，心里直犯恶心，心里作用加身体反应，使她抵制不住地呕吐了起来，直至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才稍显平静了下来。

“哟，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唉，我也不和你多废口舌了，赶紧给我换了，东西吃不吃我也会把你送去红袖楼的。”老鸨子突然没有了耐心，凶巴巴地提醒徐丽水，而后把衣服扔下，转头进了卧室。

徐丽水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内心的无助与委屈，翻江倒海般开始真实地向她涌来，她被卷袭其中，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继而放声大哭了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内心的伤痛减轻那么一小点。

“你，你……你给我歇了……大白天在我家鬼哭狼嚎的，是想引来晦气嘛……快给我闭嘴……”老鸨子一听哭声，着实也吓了一跳，怕引来官府的注意，忙拾起一根棍子，对着徐丽水就是一顿毒打，徐丽水疼痛难忍，慢慢恢复了平静，顺手拿起了桌边的剪子，就要往自己的身上刺下。

“想死？门也没有，老娘花了大价钱把你买下，可不是为了给你收尸的。”杨六娘一边控制住徐丽水，一边骂骂咧咧。

徐丽水的剪刀最终被夺了下来，还被杨六娘打了一巴掌，而后，杨六娘强迫徐丽水换了衣服，将她强行揣出了门。

“路上给我老实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也劝你不要想东想西，听天由命，说不定好日子就在后头等着你，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你到了红袖楼就走运了，翻身了，将来成为众人捧着的闪闪明星，何乐而不为呢？”老鸨子半是威胁半是劝说，一路絮絮叨叨说了一箩筐。

徐丽水一个字也没有回应，像个木头人一样往前走，她望着一个个家庭兴高采烈地出来赶集，心中五味杂陈。又回想起与父母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一幕幕如今都像刀一样，割着她的心……

很快，杨六娘在红袖楼门口停了下来，笑着对徐丽水道：“瞧，这地方多气派，里边来往的可都是身家不菲的人家，只要乖乖听话，今后的好日子可想而知，现在你就忘了过去吧，有了好日子可别忘了我可不是。”

见徐丽水依旧闷不作声，头也不抬，杨六娘又不耐烦的拽起徐丽水的手，生着气把她带进了红袖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