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梦空间里,嘟宝头上扎着密密麻麻的金针。
那套针一根未剩不止,小灰云还制出了好几根云针给她。
小金也不嘲笑嘟宝像刺猬了,跟小灰云都是眼都不眨地守着嘟宝,就怕她一个错手把自己给扎死了。
相比之下,小方鼎比他们镇定多了。
它当然也担心,可看嘟宝到后面施针的动作越来越稳,扎的位置也越来越密,就感觉她比一开始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且,它们难道没发现,那些针发出的鸣音非常柔和,又犹如梵音一般使人宁静么?
所以,它没守着嘟宝,而是去药鼎那里照顾还在火里养伤的小火云了。
而此时的嘟宝,也是在紧要关头。
她攥着双手,神情紧张,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锅里的——
烙饼。
见到四爷爷终于出炉一个没有烙成焦黑色的饼,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你个兔崽子,就这么看不起你四爷爷?”
嘟宝把饼子狠狠咬一口,“不是,是看不起四爷爷你的厨艺。”
“……”
一老一小一起坐在门槛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
“呶,有饼子吃了,现在可以继续学了。”
四爷爷一根金针扎到嘟宝脑袋上。
“刚才说的治脑袋的方法你还记得不?”
“记得,脑袋如果出了问题,不能只扎那几个大穴,还要扎几条细密的经络,要把针针插在很细很细很细的地方。”
“嗯,倒是没忘记,现在开始记位置。”
一抬手,直接十根金针都扎上去了。
嘟宝寻回了这段记忆,依葫芦画瓢给自己扎上,随着金针鸣动,她开始觉得脑袋轻了很多。
?
如果记忆回来,不应该是脑袋重一点吗?
在她还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发觉眼前视野一变,没有四爷爷,没有村寨,只有软乎乎,白糯糯的一团团云朵。
嘟宝想动弹,一动就发觉自己原来是躺着的,一开口却是只有哼唧哼唧的小奶音。
一只记忆中熟悉的手,轻轻覆在她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
“又想要跟小云玩吗?它今日要值守,可没空。”
耳旁的声音温柔舒缓,加上头顶手里的动作,让嘟宝昏昏欲睡。
“每日精神都那般好,丹房、器室总是被你弄得一团乱,前日还在花房里设了个雷雨阵,把小花淋得湿漉漉,气得冲我直哭,成灵十万年,她还从没哭过。”
那只手轻柔地给她理了理衣领。
“昨日你在兽园的栅栏上胡乱刻了好多符文,那些凶兽都变得乖巧听话,倒是省了我调教的功夫,可洒扫的僮儿们发愁得很。你这样顽皮,我又该如何调教?”
轻轻的一声叹息。
“罢了,或许这儿太清静,你需要一个热闹的地方才能尽兴,不如,去那俗世凡尘,可好?”
嘟宝猛然睁开眼睛。
哪里来的蓝天白云,温柔母亲,只有紧张她的小宠们。
那个,是她阿娘?
嘟宝下意识想去摸脑袋,被小金一把抓住,“别!满脑袋针你忘啦?”
“噢。”
嘟宝懵懂地应了,小肉身子一震,金针全逼走了。
肉手一吸一甩,乖乖,全都自己回桌上的针带里了。
嘟宝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小药鼎。
药鼎里,小火闭着眼,虚弱地躺在一堆金色真火中。
嘟宝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结印,在药鼎周围画了几个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