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的确是个难题,不是自己夹在中间,而是林初夏。
母亲不认可她,哭哭闹闹,而他心里向着林初夏,不忍看她在自己这儿受了委屈,只能给她更多的关怀。
那必然疏忽了母亲那边,招来了二哥和父亲的怨言。
虽然上次和二哥解释过了,但长期以往,的确不是一个办法。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让她们和睦相处。
下次,你和我一起,我来安抚母亲,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嗯,总要慢慢尝试的,我不怕委屈,就怕……你觉得为难。
陆厉听到这话,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塌陷。
他转身亲吻了她的额头,道:夏夏很棒,我为你感到骄傲。
那是当然,面条好了吗?我好饿呀。
她可怜兮兮的揉着肚子。
马上好。
他嘴角勾着温柔的笑,目光柔和,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
夜色很沉,屋内很暖。
今晚……月色很美。
几天后,陆厉把人都接了回来。
夫人再次回到老宅,时隔多年。
夫人下了车,怔怔的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神情有些恍惚。
她伸出手,仿佛要握住什么。
陆擎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激动的问道:尉蓝,你是不是记得这儿?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长宁和阿厉就是在这儿长大的,你还记得吗?
他领着她进去,这些年屋内陈设从未变过,坏了的古老家具难以找到新的,就找昂贵的修复师,慢慢修复。
他努力的保留着这一切,因为这里的没一个东西都沾染她的气息,新的家具无法取代。
这的确引起了夫人的共鸣,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潸然泪下。
她仿佛被记忆牵引,没人带路,自己颤颤巍巍的上了二楼,所有人都跟着。
她来到了主卧,站在门前却迟迟不肯推门进去。
最后掩面大哭。
怎么了?我们回家了,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当初是你一手把我丢掉的啊!
什……什么?你……你想起来?
陆擎正经的瞪大眼睛,声音颤抖的响起。
我不知道……我脑袋好痛……傅卓……傅卓呢?
夫人痛苦的抱着脑袋,感觉很多记忆蜂拥而至。
并不陌生,都是她经历过的。
而她脑子里有一团很模糊的东西。
一想到,就觉得恐惧!
是畏惧到骨子里的恐惧。
一触及,就觉得寒气入体,深入骨血的害怕。
脑海里迷迷糊糊想起一个鬼魅的声音。
你不能出卖我,我是你命运的主宰者,你这辈子都要为我效命,这是你欠我……
关于我对你做的一切,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你要忘记,你从未记住。
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也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一点点离去……
仿佛有个人,一直在脑子里说话,阻碍她去触及更深层的记忆。
她头疼欲裂,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谢珺见状,狠狠蹙眉,紧握住她的手。
夫人,你还好吧?你看我一眼,看看我……
夫人听言,抬头开了过去,对上了谢珺漆黑的眼眸。
脑海里的声音又放大了。
看到我眼睛了吗?给我牢牢记住,看到我的眼,就乖乖听我的话。我叫谢珺,我对你敬爱有加,如同母女般亲切。
忘了你身上的伤,忘了我如何折磨你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对你的好,无人能及,所以啊,你也要拼了命的对我好,好偿还你的罪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