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人，只怕人人喊打。我愧对于哈尔，我以死谢罪。我来就是多余的，不论是顾家还是墨尔德。如果哈尔有亲生儿子，就不会要我。”

“我生来就在阴暗里，留着我也是个祸害，不知道多少人恨透了我，盼着我早点死去。我为什么要活着，这世间难道还有我留念的人和事吗？”

“爹地妈咪啊？难道她们不值得吗？”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下辈子吧，下辈子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那我呢？我也可以放弃吗？”

顾希的话还没完，顾念暖指着自己的心口，声声质问。

这话，问住了顾希。

他来就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好在被林初夏抱回来，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哪怕面对外界那么多的流言蜚语，自己都不曾害怕过。

他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顾家人，为了守护顾家人而生。

所以喜欢顾念暖，但怕连累她遭受流言蜚语，所以一直忍着，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

他曾经跟她在一起过，哪怕是短暂的一月，他也高兴地像个孩子。

他选择放弃顾念暖的时候，就已经心向死生了。

他抿紧了薄薄的唇，没有接话。

“你看着我啊，难道我也可以放弃吗？你曾经爱我，难道都是假的吗？”

“……”

他依然选择闭口不答。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什么。

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一个人，再也不曾有第二个人看到他害羞腼腆、心翼翼的模样了。

只是她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顾念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泪水湿漉漉的在眼眶里盘旋，她终究忍无可忍，遵从内心的想法，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唇瓣上。

他愣住，浑身瞬间僵硬，有些手足无措。

瞳孔狠狠收缩，盯着眼前的少女，心脏都咯噔了一下，他都不知道下一秒应该干什么。

他不会动嘴巴，也不会伸舌头，呆呆的立在那儿一点都不激灵。

她怎么喜欢上这个木头，偏偏……就喜欢他一个呢。

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把他从脑海里踢出去，可每次做梦，梦里必然有他。

这个吻，不过蜻蜓点水，没有绵长细腻，更没有刻骨铭心。

轻轻的……转瞬即逝。

她缩回身子，看着他“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念了，也包括我是吗？”

“爹妈你不要，弟弟也不要，你为了愧疚要自杀是吗？”

“墨尔德先不仁，逼你回去，想要害死我父亲，逼我们家破人亡。你保护自己有什么错，保护顾家又有什么错？”

“爹地既不赶尽杀绝，又不会让他们难堪，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顾希张了张嘴吧，想要点什么，但是活不出口。

因为没有她了，自己的一颗心已经死了。

如果后半生都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生活，对他太残忍了一些。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在顾家，许是上天希望自己一直护着心爱的女孩子长大。

既然她已经找到了归宿，那他的故事也应该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