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都还看不出个端倪,张敖就当真是个傻子了。
太多的巧合和意外,他终于对此事上了心,赶紧私底下把这事儿捅给了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太子刘盈。
刘嫣半跪在地上,粉红色的纱裙散开,仿佛一朵盛开的夏莲,上面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美得不可方物。
哼,同样都是父王的女儿,凭什么鲁元公主刘乐尊贵成那副德行,可她却至今连个封号都没有。每次吕雉看她的眼神,都当她不存在一般。
她却没想过,自己是刘邦还没发迹的时候,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厮混时生的孩子,吕雉再怎么大方,也不会喜欢她的。
刘嫣放肆,张敖尴尬,倒是吕雉一直云淡风轻的样子。皇后身边的女官把事情陈述完之后,又特地问了刘嫣一句:“殿下,这事儿,您可还又需要辩驳的地方?”
那女官在念“殿下”这两个字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且不说在皇家内院,就说在寻常百姓家,干出这种丢人的勾当,也不会再有人看得起这个女子了。
刘嫣要是够聪明,这时就应该让皇后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再治她的罪。捉奸捉双,那贼拿赃,一方丝帕不足以定她的罪。可是,这小姑娘明显的狡猾有余,智商不足。最重要的是,她对吕雉这口怨气憋得够久了,早就不想忍了。
刘嫣一张瓜子脸,皮肤晶莹若雪,嘴唇艳若珊瑚。她道:“就算是我做的,眼下,母后娘娘又能把我怎样?杀了我?剐了我?正好,父皇最近对母后和太子可是很不满意啊。”
吕雉听了,并不懊恼,反而继续闭目养神,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的按摩着太阳穴。唔,不知不觉,原来眼角已经长了那么多鱼尾纹了,当年那个穿着杏黄色裙子,在绿草地里笑得山花烂漫的她,又去哪里了?
说实在话,整治刘嫣的法子多了去了,要轻的要重的,要急的要缓的,要明的要暗的,吕雉都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只是,刘嫣当真提起了她的心事。
刘嫣说的没有半点错,皇上最近是越来越不待见刘盈了。
无他,刘邦与刘盈虽为父子,性格却天差地别。一个重权谋,一个重仁义,一个即将日薄西山,却威势不减,一个旭日东升,却羽翼未丰。
然而,戚夫人生的刘如意,却还是软软的、糯糯的一团,对那位性格多变的父亲充满了孺慕之情。他会小心翼翼的爬到父亲膝上,睡得无比之安心,即便刘邦心硬的跟石头一样,此刻也就裂开了一条缝隙。
相比之下,刘盈确实很难再唤起刘邦心中的温情。
子不肖父,子不肖父,吕雉把刘邦说的这句四个字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很多次。
子不肖父,这才是太子刘盈最大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