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努力的想学着宫里年长宦官的样子,翘个标准又妩媚的兰花指,奈何关节太硬,扭不上去,只好作罢。
他长叹一声,用一条白帕子半遮着脸,说:“您啊,猜的半点没错。所谓的‘如此这般’,就是找个命硬的男子,嫁过去。那黄大仙儿虽法术高强,也是怕恶人的,自然就会退去。”
那小内侍估计又跺着小碎步说:“当真作孽的很啊,那韩老爷也是病急了乱投医,平常在生意场上的精明半点也排不上用场了,竟然由着那媒婆和巫婆串通一气,给她女儿说了一个浪荡公子哥儿当上门女婿。”
太子刘盈这人一向贪睡,此时只能勉强撑着两个眼皮听着,但就这样了,还是不肯往萧昶那个方向倒上半分。
小内侍越讲越投入,越讲越投入,浑似他才是那被相思成疾、又被家里逼婚的苦命小姐,一通的哭天抢地之后,终于又开始介绍故事发展:
事到如此,那韩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唯一肯真为这姑娘着想、又知道她心意的,恐怕也只有贴身的小丫头香玉了。
这自古以来,做小姐的大多美貌痴情,做丫鬟的从来机敏伶俐。那香玉是个有心计的。趁着过年的机会借着上香的由头,立马跑到道观里去,打听当日那桂花树下的少年又是何人。
这丫头机灵的很,却不说是她家小姐对人家一见倾心,而是说她家岁数最大的姨娘和那少年是多年未见的姑侄。因着战乱,分散了。那日在道观里一见,只觉得这少年很是面熟,并未多想。回去之后细细琢磨,才想起,原来和自家兄长年轻时生的如是相似。还望道长们帮忙,帮我家姨娘寻到自己的骨肉至亲才好。
道观里的人一听,表示他们也不知道那位白衣公子的具体来历。只知道他是和一个蓝衣的公子一起来的。瞧那通身的气派,大概是两个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儿,脾气好,出手也阔绰,出身来历却一概不晓得。最后,还是一个年龄最小道童拿出了当日刘盈赏下的一个半两有余的金锞子,细细查了上面的烙印标识,才知道原来竟是东宫储君。
小道长又说,当日那位白衣公子和道观里的道长爷爷在茶室里品茶、赏菊,他端着点心、果子进去,那位公子觉得桔红糕味道不错,所以才往盘子里放了一个金锞子,权当是给他这个小道童买糖吃的零花钱了。他还记得,果然是个很清俊、很潇洒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