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看着手中的画戟,好像自己的血也开始沸腾了,她暗暗的想:如果有下次……如果还有下次,我还要更勇敢一些才好。
呃……就在阿狸意气风发、畅想未来的时候,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却突然“咕噜咕噜”的叫了两下。
哎,算了,估计她天生就不是打仗的料儿,这种抛头颅、洒热血的事儿,还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吧。
就在这时,一队很是奇怪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排成一字,出现在他们对面。
虽然都是长途跋涉,但是却显得格外整齐些,就好像是地里插好的秧苗一样,不喜不悲的。衣服干净朴素,没有太多的灰尘,马磴子和马鞍的配置也都一模一样,就是中间的那个人,衣服稍微好一些,看上去就跟是秋天麦田里的稻草人一样。
阿狸下意识的把嘴巴张成一个蛋挞的样子。
马,身材高大,样貌俊美,不是匈奴境内那种又矮又搓的马。
最重要的是,这些马竟然还很懂规矩,马背上的人是地里插好的秧苗,它们就是插秧苗用的土坑,人骑在马上,就跟长在里面了一样,安稳而扎实。
虽然这群人没有一个动作,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但是还是让人感到他们身上的肃杀之气。
阿苏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左边的胸口,而明初则把左手放到腰带上,警觉的瞪着这群莫名其妙出现在面前的人。
他们就这样突然出现,悄无声息的把阿狸手中的兵器换了。
如此神出鬼没,若不是因为此时天亮了,恐怕就算暗算了他们这一行人,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阿狸看着这群奇怪的人,非常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因为这一晚上都在不断的瞎折腾,嘴里已经干的不成样子了。早知道这样,刚才下雨的时候就直接张开嘴巴接着雨水好了。虽说雨水又冰又凉,但是总好过口干啊。
啊,苍天啊,她一个天天都在西湖龙井、云南滇红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接地气了?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跟樊家的那个小胖子一样,就算在草丛里隐藏一天一夜、被蚊子当做新鲜血浆包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吧?!
就在这时,那位安静的坐在马背上,安静的如同一堆整齐的麦穗子中间的那个稻草人一样的人突然开口了。问阿狸道:“少年人,你这画戟可用的还趁手?”。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哎呀呀呀呀,那语气,温柔的就像在问候打路过他田地里路过的一只小奶狗一样。
阿狸还没开口,谁知一一个獐头鼠目的脑袋就从泥地里面冒出来了,那人光着头,猥琐的样子和阿狸有一拼。那人挤一挤自己耗子一般大小的眼睛,笑道:“当然是趁手的,我趁着黑给他换到手里的,您没瞧见,她一下子就把那狼的头儿给捅死了,哎呀呀呀呀呀呀,但真是威风的很。少年郎,还不快谢谢你獐三叔?要是没有我暗地里帮手,你以为看你那根烧火棍,能管什么用处啊?”。
阿狸、阿苏、巫女、明初:)()+)()——()*)&……¥&%*……()()&()*——)()——+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啊?!
啊?!
阿?小奶狗?狸毕竟还是见过些世面的。首先,她根据“稻草人”大叔的语言和容貌大致判断,这不是个匈奴人,这是个汉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个江苏人,一说起话来,就跟那秋天里卖的红糖糯米藕一样,又软又糯。每个字,还都是粘粘黏黏的。
再看看他的眼角眉梢,确实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尤其是两道丰密而秀气的眉毛,被雨水打湿之后,当真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一双眼睛,也是带着北方人没有的秀气。
那么,这问题就来了。一个江南人,来到匈奴做甚啊?总不能跟顾贾和王小五他们表兄弟一样,是贩卖茶叶吧?江南的茶叶贵的很,可不是这些普通匈奴人能消费的起的。可是除了丝绸和茶叶,江南又有什么特产还能贩卖的?!
总不能,卖的其实是江南那水灵灵的小姑娘吧?!
此中,必~定~有~诈!!!哇呀呀呀呀呀,待她探虚实,早作打算!!!
阿狸的内心深处已经唱了一整出的大戏,而那“稻草人”大叔依旧是无比安静、淡然的坐在马背之上,见阿狸不讲话,不但不生气,反倒笑了一下。他这一笑,众人才发现,原来他的左边眼角有一道很淡的伤痕。但是,那道伤疤非常长,从左边的鬓角一直划到了嘴唇的右下侧。
细思极恐,想想就觉得吓人,这人也当真是命大的很。若是当初划伤他的人手上力道再大些,恐怕他的脑袋就得被削掉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