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一别后,山高水远,可能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阿狸和巫女看着对方,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几乎连后牙龈都要露出来了,却又有一点光亮在眼睛里面流淌。
如果你问阿狸,她只会告诉你,是什么东西辣了眼睛。
阿狸是女汉子,比汉子还要汉子。所以,她不能流眼泪。
然后,阿狸就看着巫女很是开心的用只比乐事薯大一圈的手接过那玉佩,兴高采烈的把那玉佩放到了自己嘴里,“嘎嘣”一声,咬了下去。
阿狸:——++()()&*……&*%……&%*……()&)*——()+————+(妹子!!!你这是作甚啊?!!
阿狸固然是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巫女却是两只眼睛都睁的和核桃一样圆,死死的盯着手指夹着的那块白玉,一脸的“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个什么鬼?!!”的表情。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
明初却一掀帘子,用绳子牵着不断打着饱嗝儿的阿苏,进来了。
阿狸、巫女齐刷刷的看着他俩:()——()*&&……%#¥&%*……()&)*(卧擦,这又什么情况?!!
阿苏只是因为刚才吃了妹子们给他投食的各种水果干,所有略微有点消化不良,不过,阿狸看着明初那冷感的眼睛里冒出两把飞刀,几乎都快把阿苏给凌迟处死了,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估计,还是阿苏那芙蓉般的面庞和桃花似的眼睛招了麻烦,让明初这位做大舅哥的不得开心颜。
经过明初的友情翻译,原来,巫女误认为阿狸是把中原最有名的珍贵水果“荔枝”分了一枚给她。巫女委屈的摸摸下巴,她听说,这“荔枝”就是这样白白的一团,又很水嫩,所以就赶紧想要尝尝味道。
阿狸却看看那白玉上的牙印,心想:姑娘你当真是好牙口啊!
明初听了之后,倒是面无表情,只是额头的青筋有一点点暴起。阿苏却一直盯着巫女的脸看,心想这会不会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要不这脑回路怎会如此一致?
交换了礼物,就是朋友了。阿狸不大喜欢“闺蜜”这个词,总让她联想到电视剧里那场景,两个妹子明明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其实却心怀鬼胎,惦记着彼此的男友。
可惜,二十一世纪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总是喜欢看闺蜜为了一个男人死去活来的样子。大概,在他们眼中,女人的友情就跟那商店里卖的玻璃花一样。所谓姐妹情深,还抵不过一个清俊男子的诱惑。
或者说,有的男人就喜欢看女孩子为了他争风吃醋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的雄性魅力得到了证明?
呃,真是好恶心。
而阿狸认为:朋友,就是朋友,我不来,你不往,我们却总记得彼此、信任彼此。这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朋友。
太阳已经妥妥贴贴的站在晴朗如画的天空正中间。分别时刻,最终还是到了。
巫女又开口了,交代的却是别的事情:“再……再去谢谢给你塞兵器的那个大叔一次吧,人家毕竟是在生死关头帮了咱们呢。”。巫女含着笑说完之后,一只眼睛的眼角却滑下一滴眼泪来。
阿狸点头,阿苏又带着阿狸再次去谢过了“稻草人”大叔和那个貌似有多动症的“獐三叔”。“獐三叔”倒是很有很客气的样子,可是“稻草人”大叔却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小哥儿很是不舍得的最后摸了一把暖暖的Jio~Jio~暖暖这个小没良心的却把自己的爪爪揣起来,搞得阿狸和阿苏都很是尴尬。毕竟,暖暖靠卖萌跟人家骗吃骗喝骗感情了这么久呢。小哥儿眼圈都红了,阿狸怀疑他下一秒就用袖子捂着脸开始痛哭流涕了。
阿狸上马前,再回头看了一眼巫女她们,觉得一点伤感和惆怅涌上心头。她和阿苏他们昨晚来借宿的时候,何尝又会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好是好,但是太过书生气,不符合阿狸这种老油条、小流氓的性格。阿狸同阿苏、明初他们一起上马,正是艳阳天,前面就是无尽的草原和荒漠。
那只一直专心致志的的抓地鼠小狐狸突然就很是乖觉的过来,保住阿苏的大腿,一脸的:求包养,会暖床。阿苏赶紧就扯开自己的袋子,把小狐狸也放了进去。
对于部族里的人来说,昨晚是特殊的一个夜晚,足够他们祖祖辈辈谈论很久。有一个高官在这里被杀了;巫女最终还是拒绝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情郎,王子和公主的爱情开场灿烂,结尾却如此不堪;族长的儿子含着金汤勺出生,可是在一夜之间失去威望;有个什么“大鸟王”要算计他们部族。
可是,这一切纷乱结束后,他们还是要回归日常的生活。
每天,都是一样的。
没有半点区别。
或许,在死神来临的前一刻,他们才会想一想,生命的意义在哪里?我的生命的意义,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从太阳底下,传来了阿狸和阿苏他们的歌声。就如一只大鹰,突然出现,划破了世间的寂静和虚无。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人生短暂,苦恼繁多,一切我见我为,皆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皆不如今日纵马驰骋之时,纵情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