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喝着这杏皮水,心想是啊,多巧啊,这戚夫人昨天怎么就这么赶巧,把金殿上的事儿就只听了一半儿过去,今儿又怎么那么巧,就在刘老太公发难的时候赶过来。都说太子仁厚,不假。但是这老实人要是使其手段来,可比一般的奸诈之徒要厉害的多。
其实,要按理说,这太子的宫斗水平,也就这么一般般,虽然机巧,让旁人看不出下套的是谁,可是这杀伤力总是不太强。说白了,就是刘盈聪明有余,但是狠心不足。可是,架不住他运气好啊,赶上戚夫人这个灯笼一般的美人,外面好看罢了,里面却虚的很。所以每次下套儿,都能成功。
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他作为臣子,也只是配着太子把这出戏唱好而已。
不过,这杏皮水有点酸,萧昶的牙又开始疼了,他又想起来了们,按天晚上皇帝喝的烂醉了,可是金口玉言,要免了庄篱和亲远嫁的处置,然后另择他人的。
可惜,很明显,醉鬼的话不能信,现在皇帝很明显已经把这茬儿给忘光了。萧昶很是伤感,伤感自己为此搭进去的几壶好酒以及那大好年华。他开始活络心思,怎么能再把这事儿提起来。
可惜,萧昶还没想出来这法子,只见这时,刘邦手下的侍卫队队队长就已经单膝跪下,说是刺客找到了。
刘盈淡淡的喝了一杯酒,指甲的颜色有些苍白无力,而戚夫人立马就不哭了,从地上站起来,几个侍女手忙脚乱的帮她整理好裙子。萧昶顿时有种自己打了自己脸的感觉。
只见,陛下跟前的几个侍卫就已经押着一个男子到了花厅。等那人一抬起头,刘盈那比古井水还清凉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点波澜。而萧昶比较直接,就从他那专用的美人榻上滚下来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鲁元公主刘乐那驸马爷、赵王世子张敖的心腹之人,贯高。
侍卫说,他们在查找刺客的时候,有人告密,说这贯高在赵国境内,曾经密谋带着一群武士,想谋刺陛下。
贯高这个人,脾气委实不太好,又很是耿直,上来之后,还没等刘邦问罪,就开始直言当今陛下之过。首先就是傲慢,对读书人无礼,对臣子也很是无礼。当时刘邦征伐匈奴失败,回长安城的时候,途径赵国,赵王世子张敖以婿翁之礼殷勤相待,不曾有半点偏差的地方,可是陛下对着世子,却是非打即骂,百般折辱。他们本来是想等陛下在驿站歇息的时候就下手,谁知陛下觉得事情有所不对,所以就脱走了。他们见陛下走后,也就没再动过手了。至于这次行次的事情,当真和他们没有关系。
可惜,没有关系,也是有关系了。
因为张敖,就是太子刘盈未来的姐夫,俩人关系还不错,经常坐着一块喝个小酒什么的。
戚夫人娇滴滴的用手帕挡着三月天的阳光,说这毕竟发生行刺事件的时候,赵王世子张敖就在这未央宫中照顾鲁元公主刘乐来着。难保不是太子刘盈,伙同了自己未来的姐夫,想要给自己老子一刀,好趁早上位啊。至于行次的人和太子面貌相似,搞不好就是太子故意布的疑阵啊。
这话蠢,且蠢的不着边际。但凡刘盈和张敖不是个傻子,也不会给自己挖这么大的一个坑。刘老太公听了这话,气的直咳嗽。
刘邦却扭过脑袋,只是定定的看着刘盈。刘盈倒是宠辱不惊的样子,看不出个端倪来。可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刘邦自己就是伪装的高手,当年就算口袋里一个钱也没有,也敢侃侃奇谈、喝酒吃肉。
一个想法涌上了刘邦的心头,惊得他背后一凉,也许……也许戚夫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是刘盈自己布的这个局,其实也是说的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