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一只手捂住脸,另外一只手搭在阿狸肩膀上,正睁大了眼睛,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竟然要寻死啊!你寻思你还不痛痛快快的给自己来一刀,竟然要用腰带勒死自己。你和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愁啊?!你要是真那么想死的话,我帮你一把好不好?!!”。
冒顿觉得自己真的就要疯了,他怎么总是碰到这种事情啊?!!他那不争气的阿娘,当年就是偷偷的藏了根带子,把自己吊死在帐篷里面了。真难为吊着她的那个羊头结实,竟然都没掉下来,等到侍女发现的时候,他阿娘已经完全没有气息了。
没出息的女人啊,不就是得不到他父亲的爱吗?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有王后的宝座,还有自己的妹妹和儿子,有什么就那么想不开的啊?!!
其实,冒顿的语言天赋并不算太高,他学习汉语半年之久,汉语说的并不是很好。也因为这,他每次在跟阿狸讲话的时候,都会特地的放慢语速。然而这次,由于情绪激动,所以说话的时候就难免疾言厉色,话里甚至不自觉的夹杂了一些匈奴语言的发言,听起来荒腔走板,特别像电视剧里个个帅哥美女都字正腔圆,突然出来一个绝代佳人,却偏偏操着广西口音一样,好玩的很。阿狸虽然又疼又冷,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冒顿:——)+()——)*()&%……&*……()&()*——)这可别不是个傻子吧?!!
作为真正大BOSS的阿德抖了抖自己的翅膀,表示:没错,这就是个二傻子,跟你个中二还挺般配的,偶呵呵呵呵呵呵呵~
可惜阿狸好像还没有笑完,他们就听到了远方传来脚步声。那些人的脚步生听起来就像是夜半三更无人时,米粒落在地面上一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来。冒顿赶紧把阿狸拉起来,躲到一块石头后面。
阿狸躲在他身后,小声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冒顿一边警惕的看着外面,一边回答:“刚才那条密道的出口,竟然是这里,我也没有想到。”。
阿狸默默的回忆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原来这个闹鬼的森林看上去和撒库亚纶她们住的洞穴远的很,其实却是在一座山脉的两侧,如果中间有一条通道的话,很快就能过去了。
半空中又开始下雪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在阿狸的眼睫毛上,冻的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更让她觉得寒冷的,是那个匈奴少年的神态。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美了,而是像一只狼。
阿狸不禁想起在那个小小的匈奴部族遇到狼群的那天,头狼也是这样,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耀着点点的光芒。
阿狸下意识的想要离他远一点,但是冒顿好像却感受到了,赶紧把她又拉了回来。
而那群人,已经走近了。
那是一群穿着白色斗篷的人,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斯文瘦弱的年轻人,他个子生的并不高,却总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虽然身边的人穿的衣服都和他穿的一模一样,但是却好像其他人都是他的跟班一样。
等他穿过身来的时候,阿狸才惊讶的发现,这青年人长了一张很秀气的脸,皮肤白的都要透明了,只是看上去太过消瘦了。
其中一个穿白色斗篷的人嘟囔了几句什么,四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刚才笑声的来源。阿狸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群人他们大概是惹不起的。
冒顿却眯起了眼睛。
他今天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糟糕了。
那个为首的白衣人,正是他那消失已久的姐姐觉兰台座下最得力的军师-苏摩。
觉兰台当时在和自己的情郎分离之后,一直都情绪低落,很多次都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生命的迷茫和不解。她甚至曾经出现过自杀的征兆。直到她外祖父、东胡的宰相大人把这个叫做苏摩的僧人送到了觉兰台身边,作为她的人生导师,觉兰台才逐渐复原。
左贤王其实多次告诫过觉兰台,说苏摩未必就如同他看上去那般对信仰绝对虔诚。
“‘苏摩’的本意在梵语中就是从某种植物根茎中榨取的液体,可以让人产生兴奋和幻觉。”。左贤王的话虽然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佛教的本义是引导人向善的,但是如果有人曲解教义的话,很可能就会把利人的醒世格言,变成诱导人入魔的咒语。
冒顿下意识的把阿狸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里面。
苏摩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