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过的最玄幻的一天。
要是现在有人摇醒他,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都会相信的。
那是苏摩哎,号称是第一高手的苏摩哎,被人秒杀了哎。
哎,不对,我的重点在哪里啊,不应该是苏摩有没有认出我来吗?!冒顿下意识的摸了一摸自己的小心肝儿。
“国士,国士……那是……那是那个冒顿的金雕!”。苏摩手下的一个白袍僧人突然指着天空的那边说道。
那个冒顿,还能有几个冒顿啊?!
冒顿本尊默默的翻了一下白眼儿,对苏摩这手下的形容表示并不十分满意。
草原上的人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这只金色的大雕是匈奴单于冒顿的标志。甚至有人恶毒的说,冒顿本就是他母亲和鹰王偷偷结合剩下的孩子,所以他才如此精通兽语,并且经常和这扁毛的畜生为伍。
阿德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特地飞的离冒顿远一些。果然,这样一来,苏摩他们就被误导了。
苏摩仰望着天空,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去追。虽然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弄死匈奴的这位大单于,但是此刻却隐约的有些纠结。
无他,汉人有句话,就叫做“狡兔死,走狗烹”。当真灭掉了冒顿,觉兰台还不会如此依靠于他,就是个问题了。
尤其当令外一个念头在不断的干扰着他的时候,苏摩的心就更乱了。就是他希望自己的父亲,左贤王可以登上单于之位。
想让父亲登上单于之位,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掉现任单于冒顿。而如果想保证自己眼下的权势,最好的法子却是让那个冒顿活着。
苏摩虽然每天唇边说出的都是圣人的话,可他的心却不是当真如莲花一般的清洁明净。
算了,还是追吧,苏摩犹豫了一下,让手底下分出一半人去进行追捕。
冒顿见苏摩没有认出他来,顿时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他已经在想说法跟苏摩解释自己和阿狸的身份。
就冒顿方才观察,苏摩是个聪明的人。可惜,聪明,但目无下尘。这就意味着他会有许多容易被抓到的弱点。比如说,会比较在意脸面等等。
于是,当苏摩终于转过身来,还算客气的问冒顿和阿狸说他俩到底为什么出现在此处的时候,冒顿很快想出了一个听上去还算不错的理由,就是“我们是来和大师您辩论佛道之争的”。
冒顿知道,修习佛教的大和尚呢,通常都是神神叨叨的,在那里敲个木鱼敲个没完没了。冒顿还知道,在汉地有一群和这些大和尚很是向相似的人,天天也都是神神叨叨的,还曾经帮那个很烈害的秦始皇炼过长生不老的仙丹,只不过没有炼成也就是了。
不过,这也幸好是没有炼成,要是炼成了,估计也就嘿嘿嘿嘿嘿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那群人好像学名叫做……道士。
冒顿默默的点了点头,对苏摩说道:“我家主人,是来自于遥远东方的……道士。”。
苏摩一张千年的冰山脸,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痕,吐出一句让冒顿差点没蹦起来的话:“你家主人生的如此之好,为何你却像个野人一样?”。
所谓的野人,就是苏摩对匈奴除了左贤王之外所有匈奴男性的一概称呼。
苏摩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啊。你看大部分的成年匈奴男子,都是头发和胡子都连在一起了,他还看见过一个所谓的“王子”,那胡子都过了膝盖了,可不就是跟那野人差不错吗?哎不,准确的说,是更甚于野人。
苏摩从小是在金碧辉煌的佛堂长大的,身边的人都跟从佛经上走下来的神灵一样。一身干净的白色袈裟,经常会用清水把自己洗的一尘不染,在来到匈奴之前,他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脏的地方。
冒顿强忍着想抽死苏摩的心,而苏摩则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阿狸。
道士啊……
苏摩想到。
关于东方这种可以飞天遁地的修行者的传说,苏摩也知道一些。
长生,不老,羽化,登仙,和他所熟悉的佛教相似,而又有所不同,都是在探讨生命的终极话题。
看着苏摩的神情,冒顿觉得自己这次八成又成功的蒙过去了。
阿狸很是茫然的看着那个匈奴人不知和那个穿白袍子的僧人说了什么之后,那个穿白色袍子的僧人神态就变得不同了。
阿狸自然不知道,冒顿已经自作主张,把她的个人履历刷的刷新的金光闪闪的,苏摩被忽悠之后,还真以为阿狸大老远千里迢迢的来跟他进行学术讨论呢,内心还当真有点小感动。所以虽然眼下是冰天雪地的,还是特地让人重新铺开了简单的宴席,请阿狸他们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