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果……如果活着的时候没有办法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妻子,那么总得允许他们在酒醉之后,放肆的在回忆中与他们相会吧。
若是能死在这样的梦中,也是极好的了。
阿狸听着小士兵带着哭腔把这事儿讲完了,竟然心里也有点发酸。她之所以不伤心不难过,说白了是因为她就是个走过场的,5年之后哪来的哪儿回去,这个时代的苦难和无助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何况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是知道后来匈奴人被汉朝的汉武帝揍得迁徙了的事情的。所以眼前的事情,她并没有太深的感触。毕竟一个酱油党看到的只会是她走过的地方那些好玩的东西。就比如你路过中国一些山清水秀的地方的时候,只会陶醉在当地的特色美食和与众不同的风俗,以及那连接白云的青山,湖上打渔的渔夫,以及在湖边洗头发的少女,而忽视当地人的贫穷,以及贫穷和无知造成的一些问题-比如重男轻女,比如人性更加自私野蛮等等。
阿狸不好意思的下了马来,让大双和小双把破军牵走了。那个被杖责的老兵其实她也认识,就是在马厩看马的人,经验足,而且人也老实,从来不会贪污战马的粮草豆料。
“将军,老蒋他……他实在是想家啊,他已经好几年都没回去过了……”。一个小兵猛的一个熊抱,差点没把樊绣衣给撞倒下,樊绣衣的左右赶紧拉开,这知道的是他要求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行刺呢。那小兵却哭的更加厉害了。看他的举止神态,应该都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可是身材跟个房梁似的。他做出这样的神态,让人觉得好笑又心酸。
这孩子哭的如此伤心,樊绣衣和阿狸都动了恻隐之心。阿狸给樊绣衣使了个眼色,樊绣衣赶紧说:“这公主殿下出嫁在即,不宜见血,就先饶了你这剩下的五十大板,要是日后再犯,一并打了。”
阿狸心想,还是回来这里好啊,樊绣衣好歹还记得她是个要出嫁的妹子呢,在外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坚信她是个不扶墙的纯爷们呢。唉,阿狸心塞的抖了抖扇子,心想自己真的有那么汉子嘛~话说她眼中的自己也是个娇花软玉的妹子呢,有的时候大方爽朗如史湘云,有的时候娇俏可人犹如林黛玉,有的时候……
一匹刚刚经过阿狸的战马突然就马失前蹄,一个没留神,把腿给扭断了~
樊绣衣极为不满。拜托,这不是当着面打他的脸吗?!本来阿狸的那匹破军就已经给他很大的压力了。破军天天往马厩里一站,简直就衬的他名下的那些“骏马”都跟病痨鬼一样,今儿居然还有一匹当着阿狸的面扭脚了,这是没吃饱饭啊还是没吃饱饭啊还是没吃饱饭啊~
那被打的老兵见樊绣衣急了,差点没拿马鞭子出来抽那匹马,也不顾着自己的伤了,赶紧上去一把拦住,然后爆出了一句话来:“将军啊,不怪它啊,它是被公主吓得~”
阿狸:——)()&*%……E&*_+_++*&$%^&*_)+我曰你仙人板板的!老子就不应该当烂好人把你给救下来,直接让樊绣衣抽死你得了!!!
大双小双在后面表情肃穆,但是谁都能看出来这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花都在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阿狸把扇子一捂住脸,心想:完了,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话说阿狸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一个像和亲乌孙的细君公主一样,是个多才多艺、容易伤感的妹子,天天就抱着一把琵琶,没事儿自伤个身世,然后再看看水里的落花,美美的当一个安静的古装少女,可是现在,她不被当成母夜叉就不错了~
谁知樊绣衣一叉腰,说道:“你瞎说什么呢,公主又不是老虎,怎么战马看到了公主就会吓得腿都软了呢?”。
阿狸:樊绣衣啊,你是我亲哥啊,以后我吃干的就不让你喝稀的~我吃香的就让你喝辣的~啊不对,汉代现在还没有辣椒呢,就算我想让你吃也不可能啊~要不凑合来点芥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