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到了二两银子?这就对了,一个人想要杀人,他为何要携带大量银子?二两银子差不多是百姓们一个月干活的收入了吧?”
“宋某问你?他既然杀人,为什么要带上银子?就不怕到时候万一失败,银子被抢了?”
此话一出,旁人皆感震惊,不错,哪怕是自己要杀人,也不会带上银子去吧!
唐月月此刻更是高看了宋清一眼,她觉得这应该就是此案当中最大的漏洞,顺着这个线索查,可能会找到真正的证据。卢克被问的愣在了当场,这个问题又疏忽了,感觉自己非常的悲催。
宋清继续刨根究底,“我说卢大人啊,这个周大家里的条件其实也不怎么样对吧,那么宋某的问题来了,既然不怎么样,那拿他为什么要去杀人?”
“同时,他为什么还要把全部家产都带上去杀人?你觉得他有这个必要么?”
卢克如蜡像般凝固在此,久久回不过神来,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甚是胆怯。
但是下一刻他又不怕了,因为他有绝对的底气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宋提刑,本官承认你的确擅长推断,和你父亲宋慈一样是一个推断高手,但是你的推断毕竟是推断,不代表没有这个绝对的可能,你说是不是?”
“还有吧,大宋律令的确规定需要人证物证具在,但是宋提刑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本官已经拿到了刑部的批文,也就是说本官就算没有物证,后天也可以将周大砍头处理。”
宋清愣住了,脑袋空了,此刻轮到他被震惊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要彻底的重审,那就需要犯人翻供。
“卢大人,既然如此,宋某作为提刑官,此刻需要审查这个周大没有问题吧!”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毕竟宋提刑可是提刑官,本官怎能阻拦你的职责?主簿带路,我等一起去到这个牢房提审周大。”
“是大人。”主簿走在了前面,卢克紧随其后紧接着是宋清与唐月月。
他们行走在了牢房,紧接着宋慈看见了有一个犯人被打的浑身伤痕累累的倒在血泊中,甚是凄惨。
此人正是周大,非常非常的年轻,他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直到主簿进去之后一踢,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他望着眼前的几人,十分疲惫,像是随时要倒地不起,非常的狼狈,精神头更是差到了极点。
“我....大人,....我已经承认是我杀人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又要前来找我?还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好好歇息歇息了。”
卢克道:“周大,不是本官要审你,而是这位大人要审你,你知道该怎么说是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老实回答吧!”
他又无神的看着宋清,眸子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非常凄惨。“这...这位大人你若有什么话就问吧,在下贱命一个,不值得你来追问,再说后天我就...我就被砍头了,呵呵,这也好,早死少遭罪。”
宋清看着他,周大身,上有鞭子所留下的伤,还有烙铁所留下的伤,皮肉外翻非常惨,他真担心此人会坚持不了多久。
宋清道:“周大,昨日的时候,我去拜访了你的母亲,老人家白发苍苍已经七十出头了吧。”
周大眼泪哗哗往下掉,这是他的痛,永远的痛。
宋清继续道:“那一日,在下见到你的母亲在街上购买了一具棺木,紧接着运回了家里,当时宋某还以为你们家里有人去世。
“宋某于是跟着手下一起走了过去,从老人家口中得知,她的儿子犯了杀人罪,不久之后就要被处斩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老人家却是告诉我,她的儿子乃是冤枉,根本就没有杀人,周大,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当时的状态?”
周大低语,深情十分紧张,不断晃着脑袋道:“我对不起我娘,我对不起我娘,...”
宋清还在继续道:“从老人家的语气,以及说法的各种神态来看,周大,宋某十分怀疑,假设你死了,你的母亲将会立即随你而来,你相信嘛?”
“.....”他再也忍不住了,紧接着开始咆哮起来,哭的非常伤心。
宋清就这么看着对方,他准备直击周大脆弱的内心。
“周大,你还年轻,才三十出头,你若是死了不要紧,但你可有想过你的母亲,你一死,你难道安心让她下来陪你?”
“话说,母死孩子不过是伤心几年,但是儿子要是死在前面,做母亲的可是要把这个悲伤带进棺木,你可相信?”
周大还没哭,倒是一旁卢克突然哇哇大哭,他想起了他死去的老娘,此刻非常伤感,宋清心想,他倒还知道伤心,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么?
见得宋清盯着自己,卢克道:“宋大人,你看本官做什么?谁这辈子没有一个娘啊?你这么看我觉得有意思么?”
宋清懒得理他,紧接着继续看着周大,叹息道:“周大,自从宋某从你家里离开以后,发现你的母亲连走路都是问题了,若是你在关上一些日子,恐怕你的母亲将会死在你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