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井仍不忘转过头,“黄妈妈,你暂且先退下,主人不会伤害我的。”
“喏!”老鸨磅礴气势猛然收回,微微躬身,离开了房间,但仍在门外守着。
“奴婢知错了!请主人原谅!”
老鸨出去的一瞬间,井瞬间跪倒在地,两眼汪汪,衣袖飞舞,我见犹怜的哀求道。
“恩。起来吧!”朱友珪看了一眼井,重新回到了木椅之上,继续啃刚才还没啃完的苹果。
“谢主人!”井那刚才还留着清泪的眼眶瞬间收住,变得正经无比。
田间驿道之上,朱友珪骑着黑马,欣赏着乡间夜空中最亮的星,亢骑着一匹白马跟在他身后。
“主人,你为何让属下骑白马,而主人你却骑黑马,这是有何独特的寓意吗?”亢看着自己身下那特别显眼的白马,疑惑道。
“你听说过白马非马论吗?”朱友珪转过头,一脸看文盲的表情看着他。
“额,属下见识浅薄,没听说过。”亢有些无奈的低下头,他感受到了自家公子深深的恶意。
“其实吧,本公子在想,到时候忽然冲出一伙强盗、乱民什么的,他们看到你这么英俊潇洒,应该会先去追你,而不是把目标瞄向本公子。”朱友珪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亢和蔼一笑,笑容十分灿烂。
“主…主人,那……那个,属下恳请你先别说了,看身后……!”
亢看着逐渐从身旁树林窜出凶神恶煞的劫匪,语气有些惊恐,说话断断续续的。
而在亢说话之间,劫匪已达到二十人之多。
潞州蝶飞楼
二楼阁楼之中,井坐在床边,胳膊放在窗上,半趴着望向窗户外那一高一矮离去的身影,默默不语。
“吱呀——”
门开了,老鸨轻轻地走入进屋,撩起薄纱般的帘幕,走入内室,将手中这些年汇总的各种消息递了上来。
旋即转过头望向那位出神望着窗外的井,轻声唤道:“小姐?”
井缓缓转过头来,来到桌前,拿起老鸨递来的信息细细观摩起来,眉间时不时显露出一丝独特的疲惫,让一旁的老鸨一阵心疼。
“小姐,有老婆子的保护,虽说不能端掉这个组织,但也能护你安全,你又何必屈人篱下呢?”老鸨有些疑惑。
井抬头淡淡一笑,用仿佛死水般不起波澜的语气喃喃说道:“我想要脱离桀噬自然很简单,但如果我想要报杀父之仇,那却难如登天。”
“而如今,我却从那个小屁孩的身上,我看到了复仇的希望。桀噬这个组织尽管现在还很弱小,但也要明白这个小屁孩也就八九岁。年龄之小,却胸怀大志,非半路夭折,那他日后定是一方人物!”
“那刚开始?”老鸨没想到小姐竟然会对那个小孩子评价那么高。但仔细一回忆,却又小姐在刚才和那小孩仿佛是早已相互窜通好的模样。
“没有。”井忽然将手中的几条信息,放在火烛之上,看着那几张纸条瞬间燃烧殆尽。
语气淡漠道:“如果刚开始我没有说出那句暗号的话,他手上那把匕定会取我性命。”
“那后面……”小姐既然知道对方会杀自己,那为何还要突然下跪,老鸨看着井还是有些不解。
“那个小孩想要一个台阶,我自然要为他提供,要不然以后怎么榜上他那一条大腿呢!”
“不过从刚才看来,他的警惕性很强,想要成为他的心腹很难,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借助我的手,去试探那个少年侍从了。”
不知何时,蝶飞楼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琴声,如同一条湍湍流淌的小溪,水势不急、溪道也平缓。
只不过那阵恬然祥和的背后,却是那小溪不知会通往何方的迷茫,仿佛这条小溪永远也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