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连一点风也没有。
运送辎重的士兵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抓住时间休憩片刻,这几个月在刀剑上跳舞的训练以来,享受着少有的安宁休息时间。
警戒的士兵竟然盘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在打着嗑睡,零零散散不成章法的窝棚散乱地分布在谷内,这里,像是一个难民营更甚于像一个军营。
而在山谷周围是一围还未开的原始森林。而朱友珪的军队便在这附近建立了营地,布置好了各种防御措施。
两旁密林深处,有人拨开了树枝,一双眼睛看这个万奈俱静的营地,监视着运输辎重部队的动静。
眼前的景象,让来自岐地的精锐们对于眼前的对手不屑一顾,他们向来是以军纪严明而着称,他们难以想象这样一支部队是竟是将岐王李茂贞围困在凤翔的朱温军队。
这个人影,暗暗想道,对付这些人,自己的队友只需形成了一个个的战斗组别,分头冲向那些散乱的窝棚,一个冲锋而已,战斗便将结束。
半响,他轻轻放开了拨动的树枝,身体悄悄的向后退去,滑下那十人也抱不拢的苍天大树。
“怎么样了?”四位穿着坚固盔甲的将领身后,站着一队队步兵,刀盾手、弓弩手,盔甲鲜明,刀枪锃亮。
“校尉,敌军的守卫很松懈,若是我们集结士兵夜袭,有十成把握能够攻破对方的营寨。”
“恩!看来朱友珪也不过如此嘛!身为将领,却连起码的警惕心都没有了。”
“小心一点,再看看!”
“看什么看,直接带领士兵冲就是了,先不说他们的士兵素质比不上我们,更何况他们如今还在睡觉,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曾校尉看了一眼眼前急躁的弟兄们,嘿嘿一笑,说道:“再等等,没有看见朱友珪走出营帐,我们绝不动手,以防有诈!”
从他们进入檀州地界以来,他们几兄弟几乎每天都要巡视一下辎重运输部队将粮食、武器运送到各处的营寨。
曾衡辉的心中,对于这个能让王女殿下都吃瘪的朱友珪,始终都没有放松警惕过。
营帐之中,朱友珪拉紧自己的小被子懒散的睡在唐灵月的长腿上,享受着侍女的精心服侍。
山岭一侧的崖石上,曾校尉位处高地,看着头顶冉冉升起的月亮,将目光投向下方逐渐黯淡的营帐。
心里暗暗有些焦急,凤翔已经被包围二个月,如果再不能打一场胜仗来稳定军心,或者出现有一丝转机,凤翔里的士兵极有可能不战自败。
但想到朱友珪对朱温的重要性,曾校尉还是按耐住了心中的焦虑,烧毁粮食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如果抓住朱友珪,那这些问题自然也就引刃而解了。
黎明到来,只不过天空却显得十分阴沉,灰色的浓雾弥漫了大地,好像在掩蔽着自然界所起的变化的神秘一样。
雾逐渐浓厚,看着营帐之外的迷雾越积越厚,朱友珪有些意外的从营帐走出,身上散发一种懒惰而安详的气息。
几个时辰后,士兵们纷纷收拾好营帐开始再次出发。
山岭之间的小道上,曾校尉看着一队队辎重士兵通过马车押运着物资粮草。心里暗暗后悔,他没想到朱友珪真在营帐之中,侍卫竟还如此松懈。
而如今浓雾缭绕,虽然很好偷袭,但也极容易放走目标,但此时已容不得他再次犹豫了。
曾衡东向前走了一小步,举起手来。周围的士兵瞬间收到信号,数千人同时举起弓箭,点燃经过特殊加工的箭矢瞄准下方的辎重部队。
随着曾校尉一挥手,“放箭!”
“嗖——”
“再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