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当时的时代,不知道那个时代的黑暗,生产队队长在基层上都算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了,而我们戏班儿,只能算是一群流浪人口最弱势的江湖卖艺人,当时没有人敢插手那个生产队队长的事儿,只是事后,她在自杀死后,出了任命,影响就太坏了,那个生产队队长也没有在为难戏班子,他再怎么作威作福,也是一个人,当时他也怕了,特别是知道了她死不瞑目的时候。”
“死不瞑目对当时的人来说,虽然在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但是在人的传统意识里,对死不瞑目的人还是非常的畏惧,当然,对于她,更多的是可怜,而且有一个规矩,死人不闭眼,不能安葬,可是她的眼皮,不管怎么去抚上,都会立马的睁开,她一双本来有神的眼睛,一片的死灰,似乎写满了怨恨。”
“剧团的人知道她死了憋屈,可是不管怎么去劝她,下跪磕头都不行,当时知道她死讯的我喝了大半瓶白酒,醉醺醺的走了过去,看到她的眼,我似乎就听到了她说的话,我拉着那个白净的小生抽了十几耳光,然后趴在她耳边说道,‘我会替你报仇。’说完这句话,她睁着的眼皮自己闭上了。”
我听的都紧握着拳头,父亲的话如同现代版的白话聊斋,如果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肯相信的,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昨天在我旁边还活的好好的老娘今天就变成了一个纸人被烧成了灰烬,这让我如何能不相信他?
我只是咬紧了牙关,想要找到那个生产队队长拼命,如果他死了,就刨了坟!
“因为那晚上的事儿,我打了那个小生,被剧团赶走了,我那个拉二胡的师傅,临走的时候塞给我两块钱,摇摇头道:‘语堂,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时代就这样,有缘再见吧,记住,不要冲动,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是当时我还年轻,你母亲在我的眼里当时就是暗恋已久的女神的存在,我既然答应了她要报仇才让她闭上了眼,就一定要做,可是要怎么报仇,我却一点把握都没有,也没有一点的计划,离开剧团的我,快饿死都没有花掉我师傅送给我的两块钱,后来我蓬头垢面的,逃荒到了我发现她的那个村子,在一个破窑洞里住了下来,并且见到了那个生产队队长,那家伙亏心事儿做多了似乎,又在基层只手遮天,身边总是聚着狗腿子,我无从下手,只能蹲着等待机会。”
“如果一个人有足够的耐心找机会去干掉一个人的话,再怎么防备的人,都会露出破绽,终于在有一天晚上,我看他喝的醉醺醺的一个人走在小路上的时候,拿着一根我削的很尖的棍子朝他冲了过去,我有把握一下就可以刺死他!可是我还没有走到他的身边,他就回头一板砖把我砸的头破血流,路边的树林里一下子就冲出了三五个大小伙儿,对我拳打脚踢,打的我整个人都荤菜,只感觉离死亡之有一线之隔。”
“那个生产队队长在我被暴打的移动不能动的时候,抓起了我的头发狞笑着道:‘他娘的,别人跟我说你这个傻X每天看着我的眼神都非常怨毒,我还不信,今天老子故意的装醉试试你,原来你还真是想害老子,说,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敌特?’“
“我怒瞪着他,一口血水喷在他的脸上,喘着气道:‘我是那个姑娘派我来娶你狗命的!’”
“哪个姑娘?”他脸色一变道。
“我故意的学她唱了一句京剧,他瞬间的就想到了是谁,脸色顿时大变的指着我招呼他的几个狗腿子道,打死他,这个事敌特,潜伏下来准备颠覆政权的!这家伙还真的狠,这一个敌特的帽子,在当时的环境下,就算是对我先斩后奏,他都还可以当功臣领取奖章。小伙子们得到了命令,再一次朝我冲了过来,有了这个队长安插的罪名,他们绝对敢打死我,我不怕死,只是后悔自己夸下了海口,却没能帮她报仇。”
“后来我被一砖头砸在了脑袋上,等醒来的时候,我遍体鳞伤的还在那个窑洞里,只感觉动一下就全身疼痛,在窑洞里我再一次几乎丧命,全部都是靠着喝污水和杂草活了下来,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几个为什么在最后关头饶了我的性命,但是就算他们放过了我,我也会找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