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脑和刘三脚哭骂几句,眼见路人越聚越多,也觉颇失身份,互相安慰说道:虎死不倒威对吧,我们说到底还算乡村名流对吧?是乡村名流怎能在这里骂街呢?还是回往旅社想想办法吧!
主意一定,两人随即爬站起身,拍拍屁股回到了“豪客来”旅社。
没换到钱,反倒增了一层失望;两人经过旅社总台时候,因害怕被服务员看见,便屏声息气的溜着墙角走,又做贼般的打开房间钻了进门。
服务员再来督催补交房费时候,李大脑和刘三脚先是指天画地发誓赌咒,说三五天后一定全部补清,后又躺倒在地撒泼耍赖,说你们要再这样欺负老年人我们就死给你们看。最后惊动了旅社老板,老板无奈之下一锤定音:算了,先住下吧,实在没钱就权当我们敬老爱幼给社会做贡献了!
暴风雪降临以来,李大脑和刘三脚的苦恼更又增了一层:要是没有这场暴风雪,还可以去往街上发发传单,或者去往工地出出力气,多少还能挣上个草料钱,再不济也可像上次那样坐在街头吼唱两句,然后捧个破碗四面收钱。可是现在暴风雪来了,工地停工,街上行人稀少,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呢?
怎样度过这几天的难关,等到雪停天晴呢?李大脑和刘三脚顾不得懊恼懊丧之余,反复商议后一致决定,各把身上最后的余钱全部拿出来,统一管理统一消费,捱过一天算是两晌。
李大脑率先垂范的先掏衣袋,后翻包裹,就连五角一元的零钱全部拿出,最后竟凑到了三十七元八角钱;刘三脚如法炮制的一番掏翻,最后竟也凑到了六十六元四角钱。
如果不算房费的话,这些钱买蒸馍就白开水,起码还能对付个十天八天的。可是三脚贤侄啊,我本不愿说你,想来想去却又不得不说:我是把钱一分不剩的全拿出来了,你全拿出来了吗?李大脑语重心长的说。
全拿出来了啊!刘三脚拍着胸脯答道。
得得得,真人面前还说假话啊?你既说全拿出来了,那我不禁要提醒提醒你,请把你右脚的袜沿抹下来,看看里面有钱没有?李大脑道。
刘三脚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把右脚的袜沿抹下来,登时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大叫:三百元。呀大脑叔你真神,我的钱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你竟然帮我找到了!
这做人呀,一定要实在,我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钱就是有钱,没钱就是没钱!
李大脑苦口婆心的教育着刘三脚,同时准备起身走到桌前倒一杯茶,不料却被绊了一跤跌倒在地,前几天新买的栽绒棉帽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出老远。
帽子,我的帽子!李大脑急忙扑过去伸手捡起棉帽,棉帽里掉出五百元钱来,恰被刘三脚看个正着。
大脑叔呀……刘三脚道。
不待刘三脚再说,李大脑立刻也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大叫:五百元。呀,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的钱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没想这跌一跤它竟自己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