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气候依然是那样的温和湿润。三更刚过,一艘艘小船冲破昭昭的雾气,悄然无息的驶入君子堂。
平生醉安逸的坐在船头,夜风习习,轻轻拂于面上,犹如少女纤细的手,柔和婉转。他深深吸了一口,一股荷花香沁人心脾,看来前面就是君子堂的荷花巷了。他望着远远的笼罩于夜幕之中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微微一笑。
“灵王前面就是君子堂的荷花巷。”
荷花巷!平生醉自然知道,在白石码头的附近,方圆海里内的水域最为奇特,虽与东海面相连,而这里的水却为淡水,并且种植的荷花尤为茂盛,接田莲叶,在这无穷的碧绿之间,只有一条窄窄的水道直通白石码头,往来只能通过一只小船,如同市井的小巷一般,故称为荷花巷。
“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达君子堂的白石码头了。”林玄走到他身边,略带兴奋的说。自从未知空与蝶舞一起叛离了魔域,在平生醉的推荐下,如今的林玄已经是魔域的三堂主了。相比之下,彭一飞无论文和武都更胜一筹,但是林玄更为听话,平生醉还是比较喜欢听话的,再加上此次来的是江南君子堂林玄的家就在这里,自然会更熟悉,所以特地的带他而来。
平生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安静的荷花巷和远方的白石码头。一片寂静,连一丝的火光都没有,更看不见一个守卫。
“灵王。这是君子堂的后山,鲜有人迹,更何况我们用的是青龙堡的船,就算他们远远的看见,也不会起疑心的。”林玄似乎看出了平生醉的顾虑。
平上醉点点头。“那我们命他们这就快速的驶入荷花巷。”林玄说。
“不。”平生醉笑笑,“绕过荷花巷,向东出海,再转向北,在白欧海岸登陆。”
“这……”林玄迟疑的看了看,平生醉坚定的眼神。“是,遵命。”林玄从来都不会去问为什么。这点软查查也可以做到的。但是平生醉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云州一战后就把软查查留在了云州。就算他偶尔回燕京也是见不到灵王的了。或者说平生醉根本就不想再看见他了,那是越来越深的毫无原因的,难以抑制也不想抑制的厌恶。如果不想见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这让软查查会时时在睡梦中惊醒,只觉一股寒意从内到外遍及全身。只有静姝在的时候,他才能稍稍安心。
只见林玄站在船头,手拿旗子左右摇摆,后面一艘艘的小船开始纷纷掉转了船头向着东面行去。
“落笔,这灵王想做什么?眼看就要可以登陆了,怎么他又绕去东海了?”
这次远征君子堂,魔九尊特指了落笔和柳媚儿这两大护法随行,以助平生醉一臂之力。江茶心是彻彻底底的北方人,不会游泳不说,就算是坐在船上都心惊胆战的,再加上这小船在海面上一直摇来晃去,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恶心频频来袭,她已经把能吐的全都吐出去了。
“茶心,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上岸了。”落笔心疼的搂着她的肩膀。“我说,灵王也过于谨慎了吧,早就该直接去走山路,攻上君子堂多好,非要跑这水上来受此折磨。”江茶心恶心的心浮气躁。一股怒火难以抑制。
“灵王要的是万无一失。”落笔看了看平静宁和的君子堂叹道,“看来灵王对君子堂是势在必得,一丝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江茶心难受的要死,软软的靠在落笔身上,狠狠的说,“真不知道灵王怎么想的,君子堂这里穷山恶水的,不过是一个清修之所,值得我们跑这么远,就算打下来又怎么样,有什么用?还如此兴师动众?”
落笔急忙掩住她的嘴巴,私下看看,并无他人,“灵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以后一定千万记住此类话,万不可再讲。你知道灵王为何来君子堂吗?”
“为何?”
“几年前灵王还是锦衣卫大师兄?因为门派间隙,他被君子堂大弟子石剑秋阻挡在白石码头,千层梯下,今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此仇而已。为的就是打上君子堂,别的都不重要。”
江茶心先看看落笔,“就为这?各大门派之间自然有亲有疏,甚至互为敌对。君子堂和锦衣卫之争由来已久,不准敌对弟子上山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啊。”
落笔点点头,“就为这,以后说话要小心一点。”他心里明白,像平生醉这样记仇的人,一旦有所得罪之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而且或许等你死到他手里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江茶心果然闭上嘴,不敢再抱怨了。落笔严肃的目光已经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柳媚儿懒懒地半躺在船舱之中,似乎她不是来攻打君子堂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柳护法,传灵王令不入荷花巷,向东绕行白鸥海岸。”一个魔域的护卫撩开船帘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