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天雷笼罩住严舒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白光,最中心的一切都似乎融化在光芒里,饶是修士目力超群,距离尚远,也被这白光晃了一下。
“这……还能活吗?”有人问。
众人静默不语,望向已经得道飞升的那位雷灵根修士。
修士沉吟后道:“当初我飞升之时,虽然身临其中并未窥得全貌,但想来虽然阵仗比这大,但相去不远,若这位修士能力扎实,或可拼上一拼。”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言自明。
众人顿时静默无声,翘首以望那个方向。
而身处其中的景诺眼不眨地盯着电网下的严舒,暗金的光芒在眼底卷起狂风巨浪,半晌,雷光突然有散去之势,他布下防护法阵后,急忙往前走去。
此番雷劫过后,原本秀丽的山峰被削去一半,中间一个百丈大坑,坑底最中心一片焦土中,严舒静伏。
她闭着眼,身上的衣服全在天雷的作用下化为灰飞,唯露出莹白泛光的肌肤。
她宁静地睡着,仿佛刚刚一切不过是梦里的一段小插曲,仍旧往常般宁静祥和。
疾走的脚步倏然顿住,景诺站在三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看了会儿前面躺着的严舒,忽地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眼睛,细碎的浅金色光芒温暖地闪烁,整个人也跟着平静下来。
他放缓步调,缓缓走进严舒,拂去严舒脸上碎发,将整个人抱起来,消失在了原地。
雨过天晴,劫云随风散去,挤在峰上观看的修士们也各自散去,有的人收获良多,有的人心生豪情万丈,有的人则畏惧不前,不管何种情况,他们未来的路还很长。
对于明乐派中众人来说,刚刚结束十年历练,有的人因为十年间取得了些成就而沾沾自喜,有的人因为十年空长岁数而沮丧失意,有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如止水……不管是何种心态,当亲身近距离目睹雷劫,其中震撼无法言语,十年光景在天道雷劫面前,不过沧海一粟。
沾沾自喜的,看见那漫天耀眼的雷光,也不免产生自惭形秽之感;空长岁数,修炼成果不如预期的,看见雷劫下严舒的命悬一线,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每一步都要挣扎前行,走得高,走得远的,也不如自己料想那么自由,仍有过不去的大山;至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能做到此者寥寥,看见严舒所经历一切,心中豪情万丈,也暗地里未雨绸缪。
风雨初霁,明乐派闭关众人全出来了,站在断壁残垣之中,互相来不及寒暄,道:“掌门如今如何了?”
无一人应答。
这时候,长老们也出现了,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不安:“掌门不见了!”
“不见了!”弟子们中嗓门大的惊呼出声,其余人反应不一,反应最小的也提了口气。
“难道……”
“应该不是,我去掌门居住的峰顶看过,雷劫生造出的坑里,没见到掌门仙体,而且有防护法阵庇护,我并不能上前查看。”十年后的归元风采更胜往昔,双目精光四射,十年间突破不小。
抱朴望着归元,突然道:“十年不见,师弟修为大有长进,为兄好生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