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在美国的这些年,他无数次幻想与我一起上大学,在图书馆自习、在夜间漫步、在食堂聚餐、出现在各种社团活动当中......
他的这些幻想,正在一个一个实现,尽管他如今已进入职场,而我还窝在学校,但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约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像是傻乐的孩子一样,逗趣打闹。
那是在一个暖美的午后,夕阳西下,石子路旁,他伴着我回学校!
我们刚好走在经过银杏树的路上,一条道上行人稀疏,一片枯了的叶子忽然落地,声音清晰可闻,我们之间莫名出现一片刻短暂的寂静。
像是没有察觉到刚刚凝滞的气氛,他问:这个周末,你有什么活动吗?
“好像没有吧,不过周末晚上,我会和室友们一起去坝上放孔明灯。”
提到未曾接触过的事物,我的眼里顿时亮起了光芒,并双手合十,一副憧憬的样子:我还没放过孔明灯呢,我听她们讲,孔明灯升上空的时候超美,还可以许愿。
那时那刻,我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衬得一旁的他更像是个大哥哥,他微带戏谑地说:“既然这么美的话,不如放两次?”
“啊?”我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话的时候,他的眼里笑意盎然,“我现在就去买孔明灯,等到天黑,我们就在坝上放,好吗?”
“什么?现在?”我面露疑惑,更加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今晚就要放呢?今天又不是中秋节。”
他一愣,然后发问:那周末也不是中秋节啊!你们为什么还要放孔明灯呢?
我无法反驳他的话,于是只好说:好吧!今天放就今天放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放孔明灯的确不需要太多时间,答应就答应了,反正不影响我学习。
接着,他又问:那你现在是先回寝室呢?还是直接去坝上?时间上,我听你的。
“我现在回趟寝室吧!”我早已与朵儿约好,晚上七点看一个短片,我想一个多小时应该是够的,“那我们就晚上八点半在宿舍楼下集合,怎么样?”
“这个时间挺好。”说话的时候,他还故意拉长了尾音,忽然转了个调,“你八点十五分有空吗?”
我没多想,只点了点头:嗯!有空!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八点十五分,刚好与中秋八月十五相对应,是个放孔明灯的好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的夜晚,明月高悬,似圆满的玉盘般被镶嵌在天空正中央,玉盘将银辉细细洒在树叶上、路上,远远一看,它们好像还在发光。
我踏着满路月色而来,按照提前约定好的时间,来到校外不远处的坝上。
他说他已经到了,但我环望四周,却没寻到他的身影。
就当我要往前走时,忽然听到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于是下意识地转身看看。
在我来的时候,就有一对陌生人在摆弄孔明灯,当我转身的时候,他们刚好放开手中的孔明灯,让它缓缓升上天空。
暖橙色的烛光在高空微微跳动,映照在年轻而又青涩的脸庞上,也映照在了朝我走来的莫逸辰身上。
烛光深化了他的轮廓,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精致,暖橙微光里,他的目光干净而又明亮,像是把山间清泉留在了里面。
这一幕太过于美好,仿佛岁月都被惊艳到了,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多少年过去后,这一瞬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依然栩栩如生。
“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