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坚找了个傻胖媳『妇』这件事,就像一阵风,几乎在一夜间造访了每家每户。
有那好信的邻居,开始在夏三娘的家门口转悠着,想看看那傻胖媳『妇』到底什么样。夏三娘家都穷成那样了,还有人愿意嫁给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想必是……真傻。
夏家关着门,谢绝一切参观者,却更加勾动人的好奇心。因为,门是关着了,但声音关不住啊。
等在门口的邻居总能听见门内传出男子低低的*声和高亢的嘶吼声,那真是……声声入味儿。
邻居们纷纷小声八卦起来。
有人道:“夏坚嗜赌如命,想不到娶了个傻胖媳『妇』后,还挺用功。照这劲头儿看,用不了多久,夏三娘就能抱孙子了。”
有人道:“嘿嘿……就是不知道,那孙子会是像其父是个赌鬼,还是像其母,是个傻吃蔫睡的肥货。”
有人道:“别说人家傻,你们没发现,人家夏三娘今天可是采买了不少东西回去。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淘弄来的傻胖儿媳,应该有些嫁妆。”
门外议论纷纷,门内比门外还热闹。
夏坚要出门去赌,夏三娘拦不住,又哭上了,直喊着:“不能活了!”
夏坚推开夏三娘,狠心道:“从小打大,无论爷做什么,你都说不能活了!死死死,咱俩一起死吧!”
夏三娘跌倒,捶着自己胸口,哭喊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唐佳人惦记和秋月白的约定,也想出门看看,但她现在口不能言,遇见搜查者十分不便。唐佳人将目光投向夏坚,觉得可以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夏坚虽然是个混的,但那脑子真是好用,她一个眼神递出,他就能懂她的意思。难得呀。
夏坚刚要拉开门栓,只觉得后脖领子一紧,他回头去看,一眼便看见唐佳人那张惨不忍睹的大胖脸。
他知道唐佳人的厉害,不敢和她吼,却仍是凶巴巴地问:“干什么?管爷?!你真当自己是爷的婆娘了?呸!”
唐佳人看了眼夏三娘,没有动手收拾夏坚,而是拉开门栓,第一个走了出去。
等在门外的人看见唐佳人的那张脸时,真是……吓得差点儿瘫坐到地上。
唐坚为了壮声势,骂骂咧咧地跨出门槛:“再敢管爷,爷揍死丫的!”
邻居们听了这话,还真信了他的鬼,都误以为唐佳人的脸是被夏坚打出来的。他们没觉得打自己媳『妇』有什么不对,却也觉得这打得太狠了。瞧瞧,都将人打裂了。
有那喜欢玩两把的混子杨六,逗乐道:“行啊,夏坚,敲你把自己婆娘打得,都肿成馒头了。”
“噗……”有人笑了,笑声短暂而急促,就像刚笑出声,又被迫闭上嘴装严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是谁在笑。
实则,是唐佳人在笑。夏坚?下贱?好名字啊!
夏坚知道谁在笑,凶巴巴地瞪了唐佳人一眼,吼道:“滚回去!”看向杨六,嘿嘿一笑,贱贱地道,“走啊,玩两手去。”
杨六眼睛一转,应道:“成啊。怎么,有铜板了?”
夏坚得意道:“爷什么时候缺过铜板?走走走,同去,让你看看爷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杨六眼神下流地扫了唐佳人一眼,走向夏坚,道:“这胖媳『妇』,睡起来来劲儿不?”他也是没媳『妇』的人。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
夏坚知道,那肥鬼婆的事儿不能对外人说,于是含糊地道:“随便睡睡。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走走,玩去。”
夏坚和杨六勾肩搭背地走在前,唐佳人尾随在后。她那头有长有短的头发,被她用根麻绳绑在了脑后。上身穿着夏三娘的那件缝了三个大补丁的绛『色』衣衫,下配一条灰蓝『色』的裙子,脚蹬一双黑『色』靴子。衣服和裙子都不合身,将唐佳人显得十分肥胖。幸好裙子够长,挡住了靴子,不然看起来会更怪异。
邻居们瞧着稀奇,又开始议论上。
有人道:“哎,你们看看,那胖丫头还知道跟着自己的夫君呢。”
有人幸灾乐货道:“跟着吧,跟着吧,没准儿等会儿夏坚输了,正好顺手把她卖了。”
有人道:“卖了?你买啊?!”
众人哄堂大笑。
夏三娘地垂着头,关上房门,挡住外面那些嘲笑的嘴脸。
夏坚和杨六来到一间赌馆,眼睛犯着蓝光冲了进去。
唐佳人好奇是什么东西令夏坚如此痴『迷』,于是紧随其后,也往里钻。
守门的两名壮汉拦住唐佳人,直接赶人道:“滚!别找打!”
唐佳人伸手入怀,『摸』出一条小金鱼。
门口的两名壮汉立刻笑脸相迎,让开位置,一叠声地道:“来来,里边请,快去试试手气,没准儿赢得更多。”
唐佳人走进赌馆,那两名壮汉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转身离开,去寻老板李拐,告诉他赌馆里来了个傻胖丫头,兜里有小金鱼。咱也甭管她是偷的还是捡的,最后只要通通变成咱们的就妥了。
李拐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拖着跛足,下了赌馆。
赌馆里人声鼎沸,贩夫走卒们汇聚一处,臭哄哄地热闹着。
唐佳人不喜欢这里,眉头自然而然地皱起来,脚步却是不停,尾随在夏坚的身后,看着他热情似火地冲向赌桌,和人们一起吆五喝六地喊着。
这一刻,夏坚是神采飞扬的。不得不说,他的皮相不错,这么精气神一提,还挺耐看的。
有人调侃夏坚:“呦,夏爷这是有铜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