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沉『吟』道:“记得……我曾说过,你若一直浪迹江湖,便为你寻一门亲事。然,你已心有所属,此事便不劳我费心了。我只希望,你善待心中之人,不要再混迹断袖之流,惹佳人伤心。这秋枫渡,一直欢迎你长居。”
最后一句,点了主题。
唐不休感叹道:“知我者,月白也。”
秋江滟咬着嘴唇,含着泪,离开了。
唐不休和秋月白同时站起身,互看对方。
秋月白穿着亵裤,唐不休则是围着白布。
唐不休双手抱胸,歪了歪头,笑道:“月白啊,泡个温泉水还穿着亵裤,真看出你和这裤子感情深厚了。”
秋月白道:“白布送你了。”
二人转身上岸,取下挂在树杈上的干净衣物,以粗壮的树干为遮挡,分别快速换好衣物,这才并肩而行,向住处走去。
唐不休问:“月白,本尊够温柔不?”
秋月白不语。
唐不休调侃道:“像你这种冷冰山,谁家姑娘受得了?”
秋月白道:“你难道不知,有种果树,最是喜寒?”
唐不休道:“恕我孤落寡闻。”
秋月白道:“我知,即可。”
唐不休勾唇一笑,道:“被你惦念的姑娘,真是……祸不单行呐。哈哈哈哈……”
秋月白想起果树开花『尿』遁之事,眸光微冷,淡淡道:“也许。”
院子里,秋江滟的婢女绿蔻,捧着一大叠的纸制东西等在榕树下。
她看见秋月白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快速低下头,曲膝行礼道:“城主,门主。”
秋月白一如既往没有反应。
唐不休立刻道:“绿蔻,你捧着的东西,可是本尊要的?”
绿蔻站起身,回道:“正是。”将东西双手奉上。
唐不休接过那叠东西,竟兴奋得像个孩子。他挽起袖子,将那叠东西放到地上,一一展开,然后拿出笔墨纸砚,蹲在地上书写着什么。
秋月白本想回屋睡觉,但今晚他的心情也有些波动,索『性』就站在唐不休的身边看他忙乎。
唐不休提着笔,在那些纸质的东西上留下一个个力透纸背的大字。一撇一捺,竟是十分认真。
秋月白一只手背在伸手,垂眸看着唐不休运笔,淡淡道:“也有让不休门主认真以待的事情。难得。”
唐不休头也不回地道:“待你心中被占满,想不认真都难。”写下最后一笔,扔了笔,扭头看向秋月白,『露』齿一笑,“待你太过认真,便会像极了玩笑。”
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油脂。
一盏盏孔明灯冉冉升起,漂浮在浓墨一般的天空上,就像神来之笔,为天空点亮了希望的『色』彩。
那一盏盏的孔明灯上,皆用潇洒不羁的字体写着两个大字:蘑菇。
唐不休仰望二十多盏孔明灯,唇角含笑,一副飞鸿传情书的甜腻模样,看得秋月白口中泛酸,直倒牙,忍不住刺了唐不休一句,道:“你若在天空中吊上几只烤鸡,没准儿能引起唐姑娘的故意。”
唐不休眼睛一亮,赞道:“秒极!”想要寻人,定要有的放矢,想必唯有美食能吸引蘑菇的主意。
秋月白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眉心,道:“你觉得,她此刻在秋城?”
唐不休负手而立,自信满满地回道:“她一定在秋城。”
秋月白难得生出好奇之心,问道:“你与她走散,这一路上多有变数,你怎能肯定,她就在秋城?”
唐不休挺起胸膛,勾唇一笑,道:“因为,本尊会在秋城等她。”
秋月白直接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没空听唐不址在那里鬼扯。
唐不休轻咳一声,道:“当然,秋城会举办饕餮盛宴,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突然之间,秋月白很不想举办饕餮盛宴了。
秋月白回到屋里,掏出烽火鸟,展开。
一张小巧的烽火鸟,经过水泡,不但没燃烧,且仅剩下两个字依稀可辨——唐门。
秋月白用手一捻,烽火鸟化成了纸屑。
『色』令智昏,此话不假。
秋月白若知道,他两次买烽火鸟,都被唐佳人一人折腾湿的,不知心情为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