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冉看见了唐佳人,忙向她走来,低声嘱托道:“别下毒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唐佳人咧嘴一笑,道:“不是什么毒都能搞死人的。那种毒,十分珍贵,我手头也不多。”
通过一个多月的相处,白晓冉早就看出,唐佳人是个蔫坏。她不会和人对阵骂敌,但背后捅刀子这种事儿,她干起来绝对得心应手。可偏偏,被她捅了刀子的人,除了恨她牙痒痒之外,着实奈何不了她分毫。这,也是能耐。
白晓冉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却不想让唐佳人为自己涉险。她道:“魏紫坊养了两位高手,武功了得。”
唐佳人咀着肉干,乖乖地应了声:“哦。”再无下文。
白晓冉不放心,又嘱托道:“你吃你的肉干,等会儿看看娘的手段。”
唐佳人笑颜如花,将一块肉干塞进了白晓冉的嘴巴里,道:“娘,你吃。”
白晓冉婉唇一笑,伸手『揉』了把唐佳人的头发,道:“这头发都让你拧成稻草了。来,娘给你梳梳。”她刚要掏木梳,就听魏紫坊上传出了悠扬的琴声,且有四名女子在船板上轻歌曼舞。
白晓冉抬头望去,知道那贵客要登船了。她对身边的小丫头道:“让娇梅她们快点出来。”
小丫头点了点头,一溜烟地跑进了船舱。
岸边,一位紫袍华服男子,在众随从的簇拥下,登上了魏紫坊的大花船。
那人面如冠玉,气质温润,风度翩翩。通体的贵气中,透着几分文人墨客的雅致,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君子如玉。
那人大约三十八九的年纪,额角一侧却已生出一缕华发。那缕华发非但没让男子显得苍老,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儒雅。
这人,便是二王爷端木淳。
他一步步走上魏紫坊的大花船,平易近人地欣赏着歌舞。他的眸光从四名歌舞姬的身上扫过,明明只是温柔的一撇,却好似一只彩笔,绘了四朵桃花,染了四张粉面。
那高贵的身份、温柔的目光、俊雅的脸庞,无一不令女子为之痴狂。
唐佳人的目光也落在二王爷的身上,却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恨不得将眼珠子都黏在二王爷的身上,她的目光只是在二王爷的身上打个转儿,便收回,老老实实地垂在脚前一寸之处。她那双大眼睛,滴溜一转,身子悄然向暗处退了半步,确保二王爷不会注意到她。
唐佳人倒不是怕二王爷认出她,毕竟她有时候照镜子,都难以想象,自己曾经胖成那样。反倒是,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曾掴她一个巴掌,还杀了夏三娘和夏坚。这些事,她都记在了心里,不会忘记。
唐佳人想不明白,那人为何在掠她去之前戴上面具?再次相见,就他那几根白『毛』,已经将他出卖得十分彻底。咋地,戴面具能吓唬人呐?!佳人不服!
就在唐佳人垂眸掂量手段的时候,秋月白也登上了魏紫坊的大花船。
原来,今晚的贵客是秋月白和二王爷,怪不得魏紫坊嘚瑟成那个样子。
若说二王爷的出现,『乱』了女子的心;那么秋月白的出现,便能『荡』了女子的情。
前者温润如玉、贵气雅致;后者冷若冰霜,却气度不凡。
前者是女子心中的良人,后者却是她们渴望不可求的冰山情人。
秋月白登上大花船,与二王爷并肩而立,视线便看似随意的一瞥,在风月楼的小花船上一划而过。
这时,风月楼上传出一阵激昂的鼓声,吸引了二王爷和秋月白的视线。
娇梅、百合、杜鹃和兰花,穿着艳丽的薄纱,踩着激昂的鼓点,挑起了热情的舞蹈。她们胸前的那两只大白兔,被挤压得波涛汹涌,仿佛随时会蹦出胸口,戏人眼前。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在薄纱下晃动着,若隐若现,格外撩人。
二王爷和秋月白走到船边,垂眸看着四美跳艳舞。
二王爷道:“秋城的女子果然热情似火。”
秋月白在船舱旁不引人注意的暗处,看见了一只『乱』糟糟的发髻,和一只圆滚滚的眼睛。那只眼睛,正盯着娇梅等人的身体看,大有惊叹的意思在里面。
二王爷摇着扇子,勾唇一笑,道:“看来,这争奇斗艳,也是秋城河上一道风景。本王来此,果然不虚此行。”
一声“本王”,惊了多少人心呐!初见二王爷时,众人都以为他是达官贵人,没想到竟是位高高在上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