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休垂眸看了唐佳人一眼,果断抱紧她,直接跃起,甩下漫天的泥点子,潇洒离去。只因,他心中已然明白,所谓的没有,自然是没有孩子。
聪明人不止唐不休一个。秋月白一甩软剑,飞身跃起,追向唐不休,留下一院子人在那里抹脸上的泥巴。
公羊刁刁转过身,又躺回到软轿上。
黄莲为他盖好被子。
孟天青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却上来了固执劲儿,非要问个究竟。他追到公羊刁刁的软轿旁,攥着把手,问:“公羊刁刁,你说她没身孕啊?是这个意思吗?”
公羊刁刁不想搭理孟天青,在被窝里拱了拱身子,背对着孟天青闭上了眼睛。
孟天青又跑到软轿的另一边,扯他的被子,道:“公羊刁刁,你把话说明白。”
公羊刁刁睁开眼,不耐烦地道:“笨笨笨……笨死了!她是姑娘,来了癸水,喊……喊个鬼!”
孟天青的脸瞬间爆红,半晌,才底气不足地磕巴了一句:“你你你……你说话,真真……真气人!”
公羊刁刁抬起脚,踹向孟天青:“滚滚滚!别学我!”
孟天青闪身躲开,骂道:“你个棒槌!”
公羊刁刁直接转身,裹住被子,嘀嘀咕咕起来。
孟天青靠近,问:“你嘀咕什么呢?”嗅了嗅,“有些香?”立刻警觉地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地打出,打到他鼻子通红,嗓子发干,差点儿怀疑人生。
黄莲示意随从抬稳软轿,第一个离开了东风客。
吴越等人见这一出闹剧竟以孟天青一个接一个的喷嚏中结束,纷纷捂着伤口从池塘里趴上岸,躺在地上苟延残喘。不得不说,唐不休出手时虽未下死手,但却还是重伤了吴家人。有那激灵的,直接撞死,自以为躲过一劫。结果,这会儿唐不休走了,安全了,大家都“活”了过来,着实有些尴尬。
孟天青打着喷嚏对孟水蓝道:“我着道了,阿嚏……”
孟水蓝一脸嫌弃地道:“某不瞎,看得见。离某远点儿,你可真够臭的。”
孟天青一甩手,甩了孟水蓝一脸的泥巴。
孟水蓝掏出帕子,擦了擦脸,道:“待某恢复,非把你按泥潭你不可。”
孟天青道:“不用等你恢复,我现在就能……阿嚏……就能把你按泥潭里!阿嚏!”
孟水蓝动了动手指,道:“得,咱也回吧……”勾了勾唇角,笑中有了寒意,“阁里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软轿抬起,向外而去。
孟天青走在孟水蓝身边,摩拳擦掌道:“好……阿嚏!孟水蓝,你说,人能不能打喷嚏打死?”
孟水蓝道:“依某看,你这样打个一两个月,死不了,顶多脑子受损;若是接连打上一两年……嗯,某说错了,应该打不上一两年,你就挂了。”
孟天青道:“孟水蓝,你好像挺开心呐,唇角翘起那样做什么?”
孟水蓝道:“你不是说,某欠了佳人一条命,得还吗?某决定了,以身相许,想想……咳咳……想想就开心呐。”
孟天青用眼尾扫了孟水蓝一眼,道:“别开玩笑。万一,我弄死你怎么办?”
孟水蓝同样用眼尾扫了孟天青一眼,道:“天青,你得看明白一点,你不是秋月白、唐不休的对手。”
孟天青鄙夷地道:“怎么,你是?”
孟水蓝眯眼笑了笑:“拭目以待吧。”
孟天青呸了一口,道:“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孟水蓝道:“就冲着你这话,你就没法抱得美人归。”
孟天青问:“为啥?”
孟水蓝闭上眼,勾唇道:“因为……你傻。”
孟天青吼道:“孟水蓝!”
孟水蓝慢悠悠地道:“没大没小。”
孟天青在袍子上拧下一摊泥水,全部甩在了孟水蓝的脸上,然后撒腿就跑。
孟水蓝『摸』了把脸,咬牙切齿地道:“孟天青!”
孟天青跑到远处,爬到树上,蹲在树干上,笑『吟』『吟』地道:“注意形象啊,阁主大人。”
孟水蓝干脆闭上,不搭理这个小畜生。
孟天青看着孟水蓝的软轿从自己脚下而过,站起身,眺望四周,终究没能看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