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刁刁跳累了,也出了一身的汗。
他气喘吁吁,却只觉得舒服,并不觉得有多累。
他光着屁股,赤着脚丫,从梳妆台上『摸』出一把剪刀,用微微颤抖的手,将其抓起,然后踮着脚尖,兴冲冲地来到底裤前,蹲下,举起了剪刀,将沾染了自己味道的那部分剪成一个方形,使其看起来就像一块帕子。
裤裆剪成帕子,总归不平整,公羊刁刁却喜欢非常。
他将帕子捡起,放在了床上,自己美滋滋地看了两眼后,转身回到浴桶边,抬腿跨入其中,将自己简单洗漱一下。若非出了汗,他都不想洗掉身上残存的味道。
公羊刁刁的身体洁白无瑕,唯有在阳光下才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就连某些应该长『毛』的地方,也干净异常。他的身上从无体味,更无男人的臭汗味,可偏偏,他嫉妒那些特属于男人的味道。面对那些身强体壮的男子,他素来自觉形秽。可如今,还有什么味道,比他刚才释放出的味道更加诱人?
公羊刁刁咧嘴傻笑。平时上下嘴唇闭得严实,如今却是怎样都合不拢,真是怪了。
洗干净自己后,他湿淋淋地来到床前,一头扎到床上,开始蹭水。是的,蹭。
床上铺着一条软软的大布巾,特别吸水。
他蹭着蹭着,又想起某人躲在他的被子里,因不舒服轻轻调整身体,蹭到他时的感觉。
那种全身酥麻,脚趾头蜷缩在一起的感觉,再次突袭。
公羊刁刁从枕头下,抽出一块手帕,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那帕子,是唐佳人给他擦汗用的。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地,竟鬼使神差将其留下。
如今,贴着帕子,就像……贴着她那般,令他情动。
床上,公羊刁刁想着佳人,折腾着自己,想要重温那种感觉。
紧闭的窗被无声推开,一个人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屋内,站立在床边。
公羊刁刁正兴奋着,不但不觉得冷,连窗户开了都不知道,更不晓得屋里多了一个人。然,许是手臂痛,许是方式不对,总而言之,他始终无法搞定自己。他喘息着,转过身,用手帕覆盖在小刁刁处……
四目相对,彼此还是熟识的彼此,却又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存在。就好似炸裂的爆竹,明明产生了震撼的效果,却又诡异的悄然无声。有些,尴尬。
下一个瞬间,公羊刁刁如同受惊的小鸟,突然咋呼着膀子坐起身,捂住自己的小刁刁,喊道:“你你你……”
守在门口的黄莲忙问道:“公子?”
公羊刁刁道:“没没没……没事儿。”
私闯者,谁?
但见来者身穿一身黑袍,脸覆青面獠牙的面具,看起来就像夺人『性』命的索魂野鬼。
他十分淡定地坐在床边,取下面具,看向公羊刁刁。
一张比女子还柔美三分的脸,出现在了公羊刁刁的眼前。此人,正是华粉墨!今夜,他没有化上浓墨重彩的妆,而是洗净铅华,『露』出一张柔美的脸。好似皎皎明月,盈盈而亮,照着诗人的浪漫与感伤、流浪者的释然和孤独。这是一个『揉』捏了许多不同感觉的男子,却常常被人误以为是女人。他的冷,再骨头里,却不在脸上。
公羊刁刁一边拉扯被子,一边道:“你你你……你来干什么?!”
华粉墨的视线在公羊刁刁的帕子上一扫而过,伸出手,展开手指,『露』出一截肿胀的断指,问:“能接上吗?”
公羊刁刁扫了眼断指,道:“能……能能……能个『毛』!”
华粉墨收回手,攥着从泥潭中打捞出来的断指,不语。心头划过他娘曾对他说过的话。娘说,这是他的红线姻缘,是天注定的。可如今却被他亲手斩断。断得那么彻底,就连公羊刁刁都无法将其接上。
这,便是他的命?呵……
公羊刁刁看向华粉墨的左手,道:“切切切……切都切了,还想安回去?当……当当……当自己是木头人呢?一颗木钉搞定?!”
华粉墨垂眸看着自己的断指,『露』出一记嘲讽的笑意,道:“是啊,切都切了,再续上也是枉然。”一抬手,竟是将断指扔出了窗口。
楼下,不知是谁经过,被断指砸中,发出哎呦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狗叫,渐渐远去,再无动静。
公羊刁刁皱眉,道:“留在身边,也也也……也留个念想不是?”
华粉墨反问:“有何念想可留?”
公羊刁刁哑然。
二人再无言语,一声不响地坐着,却不见任何尴尬。显然,二人是熟识的,且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丝尴尬。
半晌,公羊刁刁用脚踢了踢华粉墨,道:“你来找我,就就……就这件事儿?你你你……你最近没受伤?”
华粉墨道看向公羊刁刁,道:“没有。我发现,他残虐成『性』,却不喜欢我自残。如此……”伸出双手,“在我切光九根手指之前,想必他不会再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