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刁刁瞪唐不休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离开了。
黑崖之下,白衣面具人抬起腿,准备继续向唐佳人走去,却被再次掉落的鸡骨头『逼』得不得不躲开。紧接着,黑暗中再次『荡』起一个人的长啸。
唐佳人激动了,甩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向着白衣面具人的方向冲去,口中还拼尽全力大声喊道:“啊!”不管不顾,只想被那个人知道,自己在这里,自己在这里啊!唐佳人自以为声音很大,实际上却如同正常交谈般无二。她被困多日,滴水未进,嗓子早就冒烟了。能说出话已经不错,想要发挥更大的效果,却有些难。
白衣面具人的眸光一利,抖了下肩膀,再次抬头看去。
黑崖之上,唐不休微微一顿,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竖起弯曲着的中指,放在唇边:“嘘…… ”他怎么觉得,他似乎听到了蘑菇的声音?是错觉,还是…… 真实发生过?
公羊刁刁没主意到唐不休的手势,更没有听到唐佳人的声音,他直接飞起一脚,将唐不休拎来的那些吃食连同筐一起踢下黑崖,皱眉怒声道:“吃吃吃…… 吃肥你,混蛋!”这话,便是对华粉墨说的。不是不生气,却还是要来祭祀。感情之所以如此动人,便是因为它可以很直白,也可以很婉约,更可以这般复杂。
黑崖之下,白衣面具人收回看向上面的目光,突然出手,要去掐唐佳人的脖子。他刚有个动作,就觉察出不对劲,不得不再次抬头向上看去。
黑暗中,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迎面而来。
那高度,掉下来一个馒头也能给人砸出一脸的鼻血,更何况,那还不是馒头。一件件的,砸不死人,却着实能令人恼羞成怒啊!
最气人的,是第三声长啸。
唐三次坠落的东西,再加上三次长啸,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个词——挑衅。
白衣面具人躲开那些以吃食为主的暗器,突然出手在唐佳人的脖子上砍了一记手刀,让她无法言语,然后将双手探向后腰,抓出两只好似金属爪的东西。他飞身跃起,用金属爪抓着悬崖断壁,快速向上攀爬去。
唐佳人知道,是休休来救自己了!心中的激动,已非笔墨可以形容,简直幸福的想哭。
她忍着手臂上的痛,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脏兮兮的脸,却…… 触碰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干脆作罢。
她张开嘴,试图喊休休,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作罢。
她嗅着那些食物飘散出的香味,馋得直吞口水。奈何,口中津『液』不足,吞起来十分费力啊。她嗅着那味道,听着自己腹部发出的饥肠辘辘声,腹诽道:你叫饿的声音,比我有力气多了。
腹诽虽无力,精气神却是好的很。
她试图去抓那些美食,却中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儿的距离。然而,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唐佳人在面对美食时,是有着空前绝后的执着的。
黑崖之上,唐不休抓过要离开的公羊刁刁,道:“你再说两句。”
公羊刁刁道:“口口…… 口干舌燥,说说说……说个啥?”
唐不休凝神静听,而后将公羊刁刁往自己身后一划拉,道:“有东西上来了。”
公羊刁刁探头问:“啥?”
唐不休回道:“是…… 人吧?”甚是疑『惑』呢。
黑崖之下,唐佳人几斤折腾却扯不长那该是的铁链,她急得不行,最后干脆将手从铁环中薅出来,然后去抓那些吃食。
这手刚伸过去一半,她自己就愣住了。
她重新拿起铁链上的铁环,看了看,然后将其套回到了手腕上。眨了眨眼睛,歪了歪脖子,『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呆呆地嘟囔道:“果然,过度肥胖容易致命,唯有一瘦拯救所有。”这些铁环基本上都是用来铐住作恶多端的男『性』,向她这种蔫坏被缩在这里的几率绝对是万中无一。所以,秋江滟那些属下尚未有时间和精力去为她打造出只属于她的尊贵铁环,这不,用别人的东西总不太合手。且,她这几天真真切切地被饿瘦了。旁人饿个三五天,定多掉几斤肉,看看她这小细胳膊,简直就像从小饿到大的可怜娃儿啊!天知道,她为何瘦得如此严重。
唐佳人无声地笑了。
干涸的嘴角裂开,笑得有些惨不忍睹,却又异常璀璨。
她干脆脱掉鞋子和袜子,又狠心用匕首给自己放了点儿血,润滑了一下脚面和脚跟,然后忍着手臂上的痛,一咬牙,一用力,愣是将脚从铁环中拔了出来!
人间日日有惊喜,江湖处处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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