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战苍穹的咄咄逼人,秋月白只是淡淡地回道:“想不到战宫主也如无知妇孺一般,喜欢嚼舌根、听闲话。可惜,战宫主喜欢听,秋某不喜欢讲。”
战苍穹伸手拍了拍秋月白的肩膀,道:“如此有骨气的半瘫,本宫也是头次见到。很好。本尊在追来的路上,还在想,本宫在秋城打扰多日,要不要送秋城主一份薄礼,聊表心意?”
唐佳人暗道:完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战苍穹和秋月白二人,势同水火,绝不相容。战苍穹说要给秋月白送礼,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秋月白没有答话。
战苍穹打手一挥,道:“来,把礼物送上来!”
唐佳人这会儿已经彻底冻得失去了知觉,勉强支棱着耳朵,认真听着动静,在心里祈求两位速速离开,不要在这里假装友好,促膝长谈。至于那礼物,大可以换个地方慢慢欣赏,何必急于一时呢?
当然,唐佳人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战苍穹太过分,她就…… 她就…… 哎,她能如何?总不能跳出去大喝一声:“儿啊!不能动手!那是你后爹中的备选之一!”
唐佳人自己顿感恶寒,打个激灵,张开嘴巴,看样子是想打喷嚏,她忙伸出手,捂住嘴巴和鼻子,慢慢缓解了打喷嚏的冲动。
岸上,袁绿野将背在身后的一个*袋放到了秋月白的面前。
麻袋动了动,一位满头金翠的婆子从中笨拙地爬出。她穿着红色镶金边的衣裙,徐娘半老的脸上还画着浓妆。一张嘴,满口黄牙七扭八歪,还缺了一颗。她一爬出来,就忙用手抚了抚头上明晃晃的金发簪,又顺了顺褶皱的衣裙,然后猫着腰, 拿那双冒着金光的眼睛向周围一扫,一眼看见了秋月白,那嘴角瞬间咧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婆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大大咧咧地问:“这位相公真好看。是让婆子服侍不?”
袁绿野道:“正是。”
婆子又是咽下一口口水,喉咙里发出很大的咕咚声。
战苍穹道:“春宵一刻,野外一合。听闻秋城主素来洁身自好,本宫唯恐你秋家无后,特让属下寻个生养过的暗娼,许以重金,让她好生服侍一下秋城主。”
那婆子显然心智有问题,竟猛点头,将满头珠翠摔得七零八落。她忙趴到地上,撅着屁股去捡,口中还喊着:“小宝贝快回来,快回来。”
秋月白垂眸不语,背脊却挺得笔直。
唐佳人暗道:战苍穹这是恢复了吧?这一口一个本宫多顺溜啊。他这是忘了曾经趴在自己背上,口口声声喊着娘,让自己背他出去玩的事儿了?
公羊刁刁大婚,战苍穹恢复神智,秋月白黯然神伤,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是弹指之间,还是人间几年?红衣男子,到底是人是妖?怎是一头雾水能形容得了地?
不过,一想到战苍穹愚弄自己,她就火冒三丈!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女子,竟给他当了那么久的娘亲,想想就觉得憋屈!
岸上,战苍穹道:“秋月白,本宫最后问你一遍,娘亲到底在哪儿?你若回了,本宫让你全身而退。否则,便将你赏给那婆子当个小相公!”
唐佳人的嘴角抽了抽,暗道:原来,还是疯的。
秋月白虽没表情,但是眼中却已经有着明显的怒意。他道:“去祖坟里找你娘亲。若寻不到,就去地下寻你父亲,休要问我。”
战苍穹勾了勾唇角,笑中饱含凌厉之色,道:“既然如此,就请秋城主享受一番吧。”看向许红娘,点了点头。
许红娘掏出一包药粉。
战苍穹和五位堂主,皆掏出帕子,捂住鼻子,整齐地向后退了三步。
许红娘一包药粉顺着风,直接洒向秋月白和婆子。
秋月白一拍扶手,身体直接跃起,落入湖中。
唐佳人眼瞧着秋月白一跃而入,直接没入湖泊中,不见踪迹。身子一动,有心去救人,却又觉得秋月白在水下就像一条鱼儿那般厉害,自己冒然冲出去,如同小母鸡去救鳄鱼,明显有送肉入口的嫌疑啊。
岸上,战苍穹笑道:“能逼秋城主投河自尽,这暗娼也算是个人物了。哈哈哈…… ”笑罢,转身离去。
五位堂主紧随其后。
袁绿野小声道:“宫主,那秋月白水性极佳,未必会被淹死。不如,属下去做了他?”
战苍穹轻哼一声,道:“掉了毛的老虎就不是虎?你若返回动手,死的一定是你。”
许红娘千娇百媚地横了袁绿野一眼,道:“宫主若是想要秋月白死,就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方黑子目露不解之色,道:“若不要他死,我们一直盯着他做什么?”
战苍穹脚步不停,也没回答方黑子的问题,只是抬头仰望一眼星空。
许红娘小声道:“许是…… 寻娘吧?”
方黑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个狗啃屎。他问战苍穹:“宫主,您到底恢没恢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