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青继续用力按着,就是不松手。
唐佳人只得道:“我洗洗。”
孟天青微愣,道:“你洗洗的劲儿,比人投湖自尽还猛。”
唐佳人眯眼,问:“猫会游水吗?”
孟天青认真地想了想,回道:“那要看老鼠会不会游了。”
唐佳人被逗乐,噗嗤一声笑开了。
孟天青放下心,松开了爪子,陪着佳人一起笑。
唐佳人再次跳入水中,穿着衣袍将自己揉搓了几把,然后又漱了漱口,重新洗了洗头发。 这一天天的,都快将自己洗掉皮了!
孟天青就蹲在岸边看着佳人洗漱,一双猫眼都不带错开一下的。
孟水蓝垂眸扫了孟天青一眼,用脚踢了他的屁股一下。
孟天青毫无反应。
孟水蓝又踢了他一下,轻咳一声,道:“裤裆都要挣开线了。”
孟天青垂眸看了一下他的裤裆位置,立刻夹着腿站起身,去扯孟水蓝的外袍,“给我穿穿。”
孟水蓝不肯给,闪躲道:“猫还知道廉耻?不给不给。你看哪只猫穿袍子的?谁不是光着屁股跑?”
孟天青用力撕扯,只听撕拉一声,孟水蓝的后背被他挠开了四条道道。
孟水蓝扭头看向孟天青,骂道:“该死的猫!”
孟天青用指甲勾住孟水蓝的裤腰,笑嘻嘻地道:“喵…… ”
等佳人觉得自己洗干净后,孟水蓝亲手送上了自己的衣袍,并与孟天青一起背对着佳人抱头蹲好,互相监督。至于六位刺客,亦然。
唐佳人换上孟水蓝的衣袍、裤子和鞋子后,总觉得背后有些分量。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这件袍子的后背竟被挠坏了。显而易见,这是孟天青所为。不过,有的穿总比没得穿强。
唐佳人正面对着几人,道:“换好了。”
抱头的七人一猫站起身,回过头,看向佳人。
唐佳人噗嗤一声,就笑开了。
但见孟水蓝和孟天青都穿着黑色短打,至于六位杀手则是打着赤膊,仅着一条短裤。仔细一看,才发现,其中两名刺客的短裤,并非真的短裤,而是用衣服围在了腰间,挡住了春光,装成了短裤的模样。
而这七人一猫的脸上,都拧了个麻花绳,挡住了鼻孔,系在了脑后,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挑粪汗。
唐佳人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堆粪。这种感觉,真是令人不舒服。
孟水蓝心思细腻,一见佳人这般,便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刚才天青已经和某说了你们二人各自的经历,某同你想得一样,定是有人在幕后搞鬼。可恨的是,此人就像缩头乌龟,总躲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想要将其扯出来炖肉,还需用些脑子。你和天青平安归来,某心稍安,也能想想应对之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此乃权宜之计,待想到办法,定不让你委屈。”
唐佳人发现,孟水蓝说话真是好听。不急不躁,将她这颗不安的心安抚得甚是妥帖。她也不想孤军奋战,有人可靠,自然要借助东风之力,傻傻的逞能,才是要不得的。她倒是不怕秋江滟,却怕那神不知鬼不觉能在黑崖上随意行走的白衣面具人。那晚,她虽没有看到他的真容,但却从面具窟窿里看到了阴阴寒意,令人如芒在背,坐立难安。她真怕他某天会突然出现,将自己抓走。
孟水蓝见她没有抵触自己,心中一喜,将其送到软轿上,柔声道:“你且坐着,咱们这就离开秋城。”递上一块黑布,“把脸遮一遮,咱不给别人看。”
唐佳人接过黑布,系在了脸上,问:“为何要离开秋城?你怕那个白衣面具人?”
孟水蓝哪里是怕白衣面具人,他是怕佳人遇见唐不休和秋月白等人。心意与私心一样,总无法言明。他笑吟吟地回道:“如今的秋城了然无趣,再者,大家都怀疑天青是残害那些女子的凶手,我们现在回到三日小筑,定会惹一身的麻烦。若如此,我们莫不如离开此地,一边游玩,一边为你和孟天青遍寻名医。”
唐佳人抿了抿嘴,没吭声。她倒是有心找公羊刁刁问诊,却又觉得十分别扭。
孟水蓝见佳人不反对,勾唇笑了笑,示意随从抬起软轿。
软轿抬起,调转方向,向外行去。
孟水蓝和孟天青走在软轿两侧,不时说话逗佳人开心。对于寻佳人之事,孟水蓝却只是一句带过,只说寻得辛苦,却不提其他人如何。
唐佳人闭上眼,在晃悠悠中睡着了。
孟水蓝等人脚程飞快,似在赶时间。然,软轿一路来到城门口,却还是被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