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昨晚,唐佳人曾在“水深”和“火热”之中,挺身相助,救过秋月白!
所以,当秋月白说出那话时,唐佳人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暴露了。
她斜眼看向秋月白,却见秋月白眸光坦荡,丝毫不见任何异样的情绪。唐佳人的万般确定,瞬间变得疑惑起来。难道,自己伪装得十分了得,秋月白并未认出自己是谁?可能吗?怎么都觉得不正常呢。真是一头雾水啊。
秋月白松开手,道:“真凶没有捉到之前,还请孟阁主不要出城,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唐佳人眼神一转,偷偷看向孟水蓝。
孟水蓝回以一笑,无可奈何。转而对两名刺客使了个眼色。两名刺客悄然离去。
望东转动四轮车,推着秋月白向回走。
秋月白道:“请孟阁主到秋风渡一叙。”
唐佳人不吭声,登上软轿,坐好。
软轿抬起,尾随在秋月白的四轮车后,向着秋风渡走去。
路上,唐佳人歪着身子,与孟水蓝耳语道:“怎么办?秋月白好像知道我是谁了。”
孟水蓝道:“不知道,可能吗?”
唐佳人皱眉道:“我就是想问你,可能吗?”
孟水蓝回道:“可能。”唐佳人刚要嘘一口气,就听孟水蓝道:“除非他是傻子。”
唐佳人的心肝一颤,感觉生无可恋。
想来也是,能造成这种臭味的人,除了她唐佳人,还有谁?!
若秋月白确认,坐在软轿上的她就是昨晚那位姑娘,定也知道,昨晚那位姑娘就是唐佳人。
这么一想,她在心慌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窃喜。原本,她还矛盾来着,觉得秋月白随意找个人就求“解药”,实在没有节操。现在回过味儿来,觉得秋月白也不傻,怎会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谁。看来,是她自己一靠近秋月白,脑子就不够用了。明明很简单的事儿,竟被她自己想得那么复杂。
唐佳人的脸上火辣辣的,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二人之间隔着很多问题,想要走在一起十分不易。若非昨晚战苍穹横插一脚,她定会远离秋月白,怎可能“挺身而出”。实在是,造化弄人。
佳人心慌,与孟水蓝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秋月白微微侧头,用眼尾瞥了二人一眼,心中瞬间燃烧起怒火,竟好似捉奸在床!他生硬地转开目光,强迫自己不要过于关注那二人的举动,以免失了冷静。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许去在意那个人的生死,却在得到她消息的瞬间,瞬间失去冷静,赶到湖泊边,看见那漂浮着的红裙、以及水中那个戴着银面具的倒影。感谢战苍穹横插一脚,否则,他真不知要如何打破这个僵硬的残局。
如今,既然寻到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她离开。一想到她身上那些伤疤,他就心痛得无法呼吸。若非秋江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怎能放过她?!
秋月白的手指微微轻颤,唯有攥成拳,才能不让心事外泄。
软轿旁,孟天青见佳人和孟水蓝聊得火热,心中不悦,竟是直接跳上软轿,蹲在佳人的脚边,道:“佳人,你真是太厉害了!”
唐佳人被夸得飘飘然,满脸笑容地看向孟天青,道:“随随便便洞悉真相罢了。”
孟天青开心地抱住唐佳人的腿,用脸蹭了蹭。
唐佳人这会儿正洋洋得意,倒也不反感被天青蹭几下。
孟水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低声呵斥:“你好歹注意点儿!”
孟天青无辜地道:“我忍着,又没舔她。”
秋月白忍不住掏出从唐佳人那里得来的小镜子,看着那三人的互动,竟有些后悔,没直接将孟天青扔牢里去。
忍着忍着,唯有忍一时,才能受益终身。
秋月白深吸一口气,收起了小镜子,垂眸不语,一张脸冷得都能结冰。
这一路行来,所有路人皆退避三舍,竟比洪水猛兽都令人惊恐万分。
唐佳人有心在集市上溜走,可面对空无一人的街道,也实在不晓得要往哪里藏。
眼瞧着就要穿过集市,一只水杯从二楼的酒肆里砸向秋月白。
秋月白一伸手,将其接住。
战苍穹从酒肆里探出头,一脸嫌恶地道:“秋月白,你这是掉进粪堆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