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这臭味无法祛除,就如同多只招摇的小手,伸向四面八方,勾勾手指,轻佻地喊道:来呀,来找我啊,我就在这里哦。
真真儿讨厌!
可惜的是,那火蜥蜴的舌尖…… 哦,算了,还是说赤红珠吧,这样不太恶心。可惜那赤红珠太过霸道,一时半会儿也排不出体外,只能忍着。
唐佳人不想出门去祸害别人。毕竟,走到哪里都要面对别人吐得死去活来的画面实在不美。她就窝在岐黄馆的后院,等『药』劲儿过去立刻离开此地。
公羊刁刁很想陪在佳人身边,奈何有人知道公羊刁刁在此,立刻哭天抢地的来求神医救命。公羊刁刁不但是个心善的,对疑难杂症还有着挑战的兴趣,一来二去,就被拉走了。
唐佳人十分无聊,每天除了洗漱,就是吃吃喝喝,眼瞧着腰围有放宽的趋势。她站在镜子前,用手丈量了一下腰围,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嘀咕道:“不将肚皮撑鼓,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过了年。”
“呵……”一声轻笑,从门外传来。
唐佳人立刻警觉起来,问:“谁?”
门被推开,披着大氅的羽千琼走进屋里,脱下大氅。
唐佳人目瞪口呆。
羽千琼将大氅扔到椅子上,不请自坐,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暖手,眼神满是挑逗地道:“见我来,如此吃惊?”
唐佳人点了点头,坐在了羽千琼的对面,另一张椅子上。
羽千琼捧着茶水喝下,道:“才几日不见而已,至于如狼似虎地盯着我吗?”
唐佳人感慨道:“能不吃惊吗?你每次出现都这么…… 穷酸。话说,你就真没其它衣袍吗?要不,我施舍你一套?”
羽千琼捧着茶的动作一僵。
唐佳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大过年的,你来一趟,想必也不容易,总要避开岐黄馆里的人才好。即便如此,该有的礼数你也应该懂些才好。怎好空着手上门?你空着手上门也就罢了,还喝我的茶!”
羽千琼干巴巴地问:“茶很金贵?”
唐佳人拿起茶壶,道:“我不喜茶,却因最近口中有些味道,不得不用它来漱漱口。偏生刁刁对我好,给我弄来的都是比金子还贵的好茶。”拎起茶壶,“我不知茶的好坏,却是舍不得扔的。”将茶壶嘴放入口中,含入一口茶,咕嘟咕嘟漱漱嘴,然后提起小茶壶的盖子,将一口水又吐了回去,然后看着羽千琼不语。
羽千琼僵着脸,将茶杯放下。
唐佳人噗嗤一笑,道:“总归是好茶,别浪费,再添一杯吧。”说着话,提起小茶壶,又给羽千琼倒了一杯,热情道,“喝吧,天怪冷的。”
羽千琼的眸子颤了颤,直接问道:“我们结仇了?”
唐佳人点头。
羽千琼问:“为何?”
唐佳人回道:“问你自己。”
羽千琼道:“不知。”
唐佳人眯了眯眼睛,假笑道:“傻了?”
羽千琼道:“直言。”
唐佳人道:“你让我为华粉墨喝上一杯,我应了,你却在酒里面下『药』。”弯腰、低下头,看向羽千琼的鼻孔,“别说你不晓得我又变得臭不可闻。你这鼻腔里塞着东西,定是有备而来。”坐直身子,笑『吟』『吟』地道,“你说,你若打死都不承认,我会不会打死你?”
羽千琼道:“你觉得我是害你?”
唐佳人摇头道:“不,我觉得你不是要害我,而是目的明确,要害死我。这分别可大着去了。”
羽千琼道:“认真的?”
唐佳人下意识地回道:“极是认真。”四个字一出口,人就愣住了。思念排山倒海袭来,似乎要将人淹没,不留活口。胸口有种窒息感,心脏却一下下撞着胸壁,想要飞出去。她与休休生气,是假的,都是假的!她是怕他生自己的气,怕他不要她,所以她才假装生气,远远离开他,让他惊慌失措,让他来寻她。她想,他哄她,说那场火是个意外,并不是生她的气,才点了唐门,烧毁他们的过去。如此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公羊刁刁。公羊刁刁,赤子之心,如此一个人儿,却命不久矣。她不陪着他,又要将自己放在哪里?一颗心,好为难。
羽千琼见唐佳人愣神,用手敲了敲桌子,道:“和我谈话,敢不敢认真点儿?”
唐佳人回过神,送给羽千琼一个鄙夷的眼神,道:“我若认真起来,会直接弄死你的。”
羽千琼媚眼如丝,道:“试试?”
唐佳人拔出匕首,直接『插』入桌面。
羽千琼冷笑一声,道:“还想玩真的?”
唐佳人道:“华粉墨,你到底要干什么?直说。别因长相改变了『性』别。”
这话,真是损到家了!专门戳人的痛处。若非有不同喜好,哪个男人愿意别人说自己是名女子?!
羽千琼的眸子如同染了毒『液』,慢慢渗透出狠戾和冰冷。他道:“别这么说他,更别如此说我。你想死,我却不想让你死我手上。”
唐佳人学着羽千琼的样子,媚眼如丝地道:“试试?”
羽千琼的眸子沉了沉,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