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道:“错了。不是夺宝大会,是买宝大会。楼主说了,价高者得。每队人马只准一人进入。少于十万两,那是连摸门都不要想。”
孟天青道:“有没有摩莲圣果,都是你们自己说的。不拿出来,谁信?”
老妪眼皮一耷拉,又开始吃东西,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又要装聋作哑时,她才吞下美食,回道:“楼主说,你们都能厚颜无耻地追到唐门,为何她就不能寻到红色的果实来卖?”
一句话,就好似一把匕首,扑哧一声捅入每个人的心口,直接扎在心上。痛吗?痛!但除了痛以外,更大的感觉是见到了阳光。是的,一直蒙在心上的那块又重又厚又沉又遮光的布,被这一匕首刺破,终于让心在鲜血淋淋中得以望向阳光。
是她!她还活着!
秋月白一直怀疑老妪的身份,听了这话,终于可以肯定,无论眼前的老妪是谁,定与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有种直觉,唯有紧紧抓着她不放,才能找到佳人。
端木焱在听说唐佳人跳入冰河为公羊刁刁殉情后,就恨上了所有人。这其中,包括他自己。今日他来,自然是来者不善。可一听老妪此言,他心中那些毒液就开始摇晃起来。一颗心跳动得不成样子,险些从胸口蹦出。
羽千琼见青衣小厮如同木头人般退进隔间,便知他没能从老妪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颗心也随之沉了下去。这老妪突然来了这么一嘴,令他就像牵线木偶,又再次活了过来。这世间,若没有唐佳人,他汲汲营营还有何乐趣?为了这份乐趣,唐佳人也不能有事。
隔间里,扮成青衣小厮的公羊刁刁已经离开,留下真的青衣在那里收拾这羽千琼的衣物。 若公羊刁刁在此,定然控制不住自己,冲出来问老妪,那楼主到底在何处?!
孟天青和孟水蓝自问除了偷偷跟随佳人回到唐门,想要趁乱夺得摩莲圣果,与逼死公羊刁刁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如今听见老妪这话,越发觉得唐佳人非但活着,还正是这霸霸楼的楼主。他们二人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真是恨不得立刻去见佳人才好。
孟天青没有城府,屁股坐不住蒲团,直接挪回到老妪身边,急切地问道:“那位楼主在哪儿?她何时说的这话?”
老妪又开始装聋作哑,那样子真是令人恨得咬牙切齿,偏生又不能拿她如何。旁人可以威逼利诱,可对于这样一个孤寡老妪而言,给她一拳头都能要她性命,谁还敢太过激烈的盘问?
孟天青得不到回答,直接抢走老妪手中的筷子,大声道:“你拔我胡须时,我都没有和你计较!眼下问你话,你若不答,我就拔你银发!”
如此胡搅蛮缠,也着实令人没有办法。
唐佳人怕孟天青犯浑,真薅她银发。那银发是她偷偷剪了几缕别人的,然后一根根捆在了自己头发上,最不经折腾。平时梳理,她都格外小心。若被薅上一薅,一准儿大片掉落。那她可真就要现出原形了。
唐佳人略一思忖,开口呵斥道:“你这个后生,真是无礼!我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诚实回答,婆子我自然不会耍滑。”
孟天青直接道:“你问。”
唐佳人道:“你们百川阁的秘密,你会信口开河吗?”
孟天青当即回道:“怎么可能?我若随意说出口,孟水蓝岂不会要我命?”
唐佳人笑了笑,道:“你能保密,老婆子自然也要忠于楼主。所以…… 不能说。”
孟天青感觉自己被耍了,却又无可奈何。
孟水蓝道:“回来吧,别丢人了。”
孟天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孟水蓝站起身,道:“某去和婆婆促膝长谈。”
孟水蓝来到老妪身边,坐下,风度翩翩地笑道:“婆婆今年可有四十?想必定有过人之处,才被霸霸楼楼主看中。”
老妪扯着脖子喊道:“老婆子今年七十六了。楼主说了,婆子这个年纪好啊,看谁的脸都像猴屁股,不至于被谁迷了眼。”说完,自己笑上了。
孟水蓝铩羽而归。
羽千琼打趣道:“看样子,大家怎么都是奔着霸霸楼楼主来的?如此说来,那传说中的摩莲圣果是真的喽?”
端木焱问:“本王问你,那楼主是不是唐佳人?你若撒谎,就是灭族重罪!”
老妪放下筷子,眯眼望向端木焱,老老实实地回道:“婆子没见过楼主真容。楼主说了,想见她,唯有月末之时。诸位,婆子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吧。”说着话,站起身。
端木焱追问道:“是男是女你总能分得清吧?”
老妪问:“啊?你说啥?”
端木焱无语。
秋月白也站起身,道:“我送婆婆。”
老妪一抬手,阻止道:“婆子孤身惯喽,这就回家睡觉去,无需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