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属下去求萧虹姑娘,她一向与家主亲近,此时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别去,我已经连累她太多,这次,绝不可以将她牵扯进来”
“可,家主还未完全取信与秦王,现在出逃并非最好时机,正是需要姑娘帮忙之时呀”
“我们一逃便是,萧虹可是要日日面对秦王,你都了,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又何必陷她于忠义难全之地!”
勇子沉默片刻,又道:“实在不行,就再缓几,让属下再做安排也是好的”
“错过负刍所谋,我们很难再有机会!而一切若真如信中所,楚军三千已经入郢接应,而郢都城下突然涌入许多陌生人口,此事一定会让秦王生疑!时间久了,极有可能另生事端。所以我必须尽快带他们出城,防止生变”
勇子狠狠叹了口气:“属下再去查看布置”罢,一甩衣袖,大步而去
……
勇子走后,我也不知昏沉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灯火通明,夜色深沉。我几次翻身,却都无法再眠,索性避开一众侍从,独自迎风登上王宫最高的城墙,这里是母亲最爱的雨花阁之顶,亦是我与刍儿登高望远,尽享繁华的好地方……我扶住栏杆,眺望远处,那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早已冷冷清清破败不堪,曾经千家万户的烛火通明以被成团成群的秦国军火代替。就连曾经栖息在屋脊的黄莺鸟巢也被乌鸦麻雀占领……
轻侧了侧头,无意中却见秦王独身一人立于不远处,他身影孤独,表情宁重,负手迎立风中,面朝楚国万里江山,哦,不,如今大片土地都以归属于他,包括脚下这所王宫。
他回神,亦轻轻侧头看到了我,我避无可避,只得原地行礼,他隔风询问:“这里地高风大,你怎么来了”
“白日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便想着起来看一眼这就要被秦王尽数收入囊中的楚国河山,如今是何模样”
他迎着狂风,眯起眼睛,扫视城下秦军日夜不灭的军火,在寒夜中露出雪亮的牙齿:“这里很美,比寡人想象中要美的多”
“没有曾经美,楚地四处战火,王兄南面抗秦,身在秦营的我,再也无法欣赏她的美”我避开他的目光,迎风眺望,远处狂风卷着火舌,恨不得吞噬星空:“熊启是父王最后一支血脉,是在这个世界上与衍玉所剩不多的血亲,听闻近日楚军连连败退,衍玉虽不见战场血腥,却也免不了日日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好了,不要多想了”他上前扶住我的双肩,用披风将我包裹进他的怀中:“你念旧至此,甚至不肯顾惜自己的身体,寡人正思量着,过几日熊刍下葬,是否还要你前去……”
“纵然不为刍儿,我也要去看一眼父王母后的,何况楚国和楚系一族衰落至此,算是我芈衍玉纵容私情一手所致!衍玉一定要前往王陵,祭告先祖,请求先祖恕罪”
想到师父,心头仍在滴血,却不得不在此人面前,还要给自己补上几刀
“你知错就好”他淡淡一句,将往事略过:“只是身体如此虚弱,还是不要去那些阴损之地,你若真的担忧先祖怪罪,寡人多请一众萨满祭司前往王陵做法消弥便是了”
“不亲临谢罪,衍玉心中难安”
秦王微微皱了皱眉头,最终长叹一声,手背蹭上我的脸颊,划至鬓角:“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寡人也只好陪你走一趟。不过你要答应寡人,这几日好好安养身子,回来之后,我们要立即成婚,寡人要在你的故都给你一场大婚,再行班师归朝”
我心中明白,此番不成功便成仁
他将脸庞抵在我的额发上,深情的目光几乎探进我的眼底,我听见他从胸膛深出发出一阵爽朗笑意,那是胜利者的笑意,随后稍一用力便将我拦腰抱起:“这里风大,寡人送你回去”
我没有多一字,只是听着他踏在地上的脚步声铿锵有力
他将我放回永阙宫的暖榻上时,我为避免尴尬,已经假装睡去,却仍能感觉到,他近身欺来的胸膛几近压住我的,那古铜色的脸庞一定在不自觉压抑着情欲,良久,才将嘶哑的声音留在我的耳边:“你将是秦国王后,日后,秦国才是你的家,你的国,你最终的归宿,关于这个,寡人早晚都会让你明白”罢,暖暖的气流绕着发丝摩沙好久,才算消失。
我缓缓睁开眼睛,确定四下无人,才渐渐松开攥的生疼的手,松散僚的紧绷的身子。一夜无眠,全是负刍倒在血泊中,和冰冷的师父留在我怀汁…最后化成那个最让我揪心的身影……
父亲,你若真的在有灵,就保佑我完成我以错位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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