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阳回到宿舍中,见他人均不在,只有百里溪和楚晋在,两人蹲在地上,满头大汗。
“你们在作甚?”
“床坏了,百里溪大哥在修,我搭把手。”
杨信阳凑上去,见百里溪拿着把凿子,在床腿上重新开了个方孔,又用刀削出一个新的榫卯,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啪嗒一声卡上去,楚晋把床板放下来,百里溪起身用力晃了晃,纹丝不动,点点头,“差不多了。”
杨信阳将一袋子肉干递过去,楚晋欢呼一声,一把撕开油纸,自己往嘴里塞了一块,又递一块给百里溪,百里溪点点头,将木工工具都收了,抹了把汗,又坐回桌子边看书了。
楚晋来着杨信阳坐下,“信哥儿,大家都说你被萧大人收了当入门弟子,怎么样,萧大人有没有教你什么独门秘诀?”
杨信阳心中暗道惭愧,自己都还没上门聆听教诲,只得干笑道,“师尊杂事繁忙,日常教我的,和你们一样,都是万博士。”
百里溪咦了一声,“如此说来,你应该只是个挂名的?”
楚晋奇道,“什么挂名?萧大人收信哥儿为徒,这事全书院都知道了。”
百里溪把书放下,“这你就不懂了。”
天藏书院中的拜师,有三种。
一种是按月致送束修的,学生按时到书院中,或隔日一次,或一个月去个十来次。
一种本来已经坐了科,本身是有功名的,拜师是图个名,借书院一点“仙气”,到哪儿讲课或为官,一说是谁谁谁的徒弟,“那没错!”台上台下都有个照应。
以上两者,这就说不上固定报酬了,只是三节两寿——五月节,八月节,年下,师父、师娘生日,送一笔礼。
另一种,是“写”结先生的,拜师时交了钱银,如书院中大部分学子,日常住在书院,早晚学习圣人经典,书院先生教这样的学生,是实授的,真教给东西,这种学生叫做“把手”的徒弟,师徒之间,情义很深。
杨信阳道,“百里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百里溪大度挥手,“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