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唐瑾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真是太过分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一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尚且不知足,还伙同外人偷盗家里的东西,张姐,你真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眼泪噗噗的掉了下来。
在她上高中的时候张姐就来到了自己家当佣人,当时的张姐正值中年,人很好,爱说笑,做得一手好饭菜,唐瑾瑜像尊敬母亲一样敬重她,可是眨眼间十年过去,世事变迁,人心也慢慢变了。
唐瑾瑜突然觉得自己压力真大,大得她一个人有些承受不住了。
蹲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哈士奇见她掉眼泪,不由得触动心弦,唉,本哈最怕女人流泪了……
牠慢慢伸过一只爪子,按住了唐瑾瑜的手腕,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劝她不要哭了,看你这么难受,本哈都有些忍不住了呜呜呜……
“谢谢你,小狗。”唐瑾瑜擦了把眼泪,冲哈士奇一笑,哈士奇不屑的撇撇嘴,给了唐大小姐一个大大的白眼,哭唧唧,哭唧唧,有点事就哭唧唧!
一点场面都带不起来哈!要不本哈给你哭一个,保证哭到天翻地覆玉石俱焚……
不信?哼哼!
本哈也会嘤嘤嘤!
张姐正坐在院子里择菜,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不知道是在抱怨唐家父女还是在骂自己那个没出息的侄子。
一声车响,迈巴赫停在门口,脸色铁青的唐瑾瑜从车子上下来,身后还跟着忠心耿耿的二货。
“嗷嗷嗷!”没等唐瑾瑜开口,二哈首先冲到她面前,扯着脖子嗷嗷一顿吼,吼得两人莫名其妙,拜托小哈,我还没有摊牌欸!
再说你这么一通叫,张姐听得懂吗?
听不懂?
哈士奇发现张姐只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扭回头看看唐瑾瑜,心情坏透的唐瑾瑜被牠这个又傻又彪的动作给逗笑了,无奈一摊手,她当然听不懂的啦!
哈士奇气呼呼的冲她吼了一嗓子,听不懂你不早说!
浪费本哈的表情!
坏蛋,再也不理你了!
哈士奇赌气趴在一旁,爪子捂住眼睛,大尾巴一扫一扫的,打得趴在身边的小泰迪汪汪直叫。
“张姐,你来这里工作已经有好多年了吧!”唐瑾瑜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抓起一把韭菜,学着她的手势,慢慢清理着上面的残叶,问道。
“十二年了吧!”张姐心里咚咚直打鼓,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回来做什么?我最近挺规矩的啊,都没有在菜钱里动手脚了。
“十二年了……”唐瑾瑜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一双丹凤眼怔怔的望着远方,末了叹一口气,“家里人还好吧?”
张姐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还行吧,这几年粮食掉价,日子过得也紧巴巴……”张姐毕竟是聪明人,顺着唐瑾瑜的意思说了一句,瑾瑜微微一笑,不愧是当老师出身的,一句话就点透,省下好多口舌。
“妈妈很早就去世了,爸爸现在又去了疗养院,家里冷冷清清的。最近我打算暂时搬到湘灵那里去,那里人多也热闹。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您就先回家住上一个月,工资照开,等到爸爸疗养完毕您再回来……”
难为瑾瑜念在张姐劳苦功高,不肯撕破脸,编出一套委婉说辞,这份好意,张姐岂能不知?
“蒙大小姐看得起我,让我在这干了这么多年,我也有些累了,孩子们也都大了,小孙子满地跑了,我也该回去抱孙子享清福了。”张姐站起身,摘下围裙拍拍手上的灰,“我明天就回呀!”
唐瑾瑜双臂抱胸,静静的看着她,忽然鼻子一酸,向前一步,抱住了她。
两人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