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吓得“砰砰”磕头,砸的脚底发震,“五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家人吧,都是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这样的混账事,奴婢死不足惜,但这事和奴婢的家人无关啊。”
茂嬷嬷气愤斥道:“你还有脸求,现在老太太还趟在床上,生死未卜,我告诉你,要是老太太有个万一,你全家都得陪葬!”
“茂嬷嬷,稍安勿躁,说起来她也是受人指使。”从梅儿的眼中,娇娘看出她对生的渴望,这世上谁不想活着。
娇娘语气柔和,听着让人觉得舒服可靠,“梅儿,你要是不想死,不想牵连你的家人,为今之计,只有将功赎罪。”
梅儿双眸瞬间着起两簇火苗,“只要不连累我的家人,五姑娘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娇娘让人写下梅儿的口供,并让她签字画押,然后捆了关进柴房,只说是她偷了老太太的补品,在找两个老媪看着。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已经是三更天了。
茂嬷嬷知道这一天大家都累了,服侍着娇娘就寝。
“五姑娘,你刚才将梅儿叫到内室说了什么,这事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刚才写供词的时候,娇娘将梅儿叫到一处,耳语了几句。
娇娘微微一笑,一见她这笑容,茂嬷嬷就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内心急迫,问道:“五姑娘,你就别和老奴打哑谜了。”
“捉贼捉赃,如今咱们只有梅儿的口供,远远不够,必须得人赃并获才能让人没话说,所以我打算明天放梅儿出去给陶金家的送信。”
茂嬷嬷瞠目,娇娘淡然道:“让她告诉陶金家的老太太已经好转,且她手头没有苦杏仁了,让陶金家的再送一些。”
“哦,这样等陶金家的来送苦杏仁,我们就能将她拿下。”茂嬷嬷松然一笑,但又一想,“可要是陶金家的收手了哪?”
“那就只能拿着梅儿去当堂对质,不过要是换成我,只差临门一脚,我是不会收手的。”娇娘摘掉头上的发饰,茂嬷嬷为她宽衣,话锋一转,她问道:“父亲是明天到吗?”
茂嬷嬷道:“来信说车程是明儿夜里到。”一个恍然,“姑娘是想等老爷回来,也对,即便咱们抓住了陶金家的,大夫人也会想尽办法给她开脱。只不过,我就想不明白,陶金家的和老太太有多大的怨恨,非要置老太太于死地。”
她本就怀疑纪氏,如今知道是陶金家的收买了梅儿,这心里自然是认准了纪氏。
有些话也就不由自主说出来,“从来下人大多都是为主子办事,也不知陶金家的做这事大夫人知不知道。”
娇娘眼皮微微一挑,“且等明日吧,一切就可揭晓。”
陶金家的果然是急躁了,在放出去梅儿没多久,她竟亲自来了,带着一盒人参,一盒鹿茸,和其他一些零碎的补品,说是奉大夫人之命送来的。
又几次想进去看望一眼老太太,都被茂嬷嬷巧妙的挡过去,她见不着老太太,便向其他人打探。
百龄堂的人都是长着同一根舌头,她几番试探,得到的答案都是老太太已经苏醒过来,一个老媪特意告诉她,昨夜里老太太醒了还喝了一碗杏仁露哪。
娇娘和茂嬷嬷从门缝里一直注视着她,直等到她离去,两人方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