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哪容得下她诋毁她姨娘,狠狠就是一巴掌打过去,震得手心麻酥酥的疼,“你满口胡言,我姨娘是最和善谦卑的人,她人都被你们害死了,你还想在这攀污她个不敬主母的罪名,你也不怕下了地狱日日被勾舌头!”
几十年来,还从未有人打过她,陶金家的眼中恨意死死盯在娇娘的脸上。
花锦堂眼底充血,有难以言喻的撕裂般的伤痛,久久牙齿缝间冷冷蹦出几个字,“毒妇!杀了你我都不解恨!”
纪氏凄凄,“我对不起三妹,都是我的错。”
陶金家的朝她磕头,“夫人不必自责,此事与您半点关系都没有,您一丝一毫都不知道,是奴婢自作主张。如今事败,奴婢是杀是剐都无怨无悔。只是夫人对奴婢的恩情,奴婢只有来世再报。”
“桂香。”纪氏哀切,上前搂住陶金家的,主仆抱头痛哭,场面好不悲惨。
等两人哭声渐渐小了,茂嬷嬷道:“伯爷,如今陶金家的该如何处置?”
花锦堂双目似睁非睁,如梦游一般,恍然一下,“啊?”
娇娘瞧他一眼,将脸撇开。
茂嬷嬷再道:“如何处置她?是送去京兆尹,还是再审问审问?”
花锦堂沉默良久,往娇娘那看了眼,方徐徐道:“杀人偿命,割了她的舌头,然后送官吧。”
纪氏大恸,却暗自松了口气。
娇娘冷漠的看着陶金家的被人拖走,看着纪氏演着主仆情深的戏码,她此时整个人都很冷漠,没有因为陶金家的送官法办而欣喜,也没有因为未牵连到纪氏而恼怒。
她只是轻轻的在花锦堂脸上掠过。
她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的父亲是不会让事态再往下继续。
她想过,父亲维护纪淑宁,单单是因为忌惮纪家吗?也不尽然吧。
还因为纪淑宁生了个嫁给瑞王爷的女儿,更重要的是,怕家丑外扬,他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为了大局,为了花家,所有一切都会在陶金家的身上停止。
娇娘无声笑了笑,“清欢,咱们回去吧,折腾了这么多日子,我累了。”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夜风凉凉,吹在脸上,泪打的人生疼。庭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纷纷转向堂屋,唯有那一缕瘦弱无依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光亮的反向。
纪氏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眼皮有点肿,哭的,房妈妈用热手巾给她敷脸,她脸捂在手巾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一会儿打发人问问老爷在哪安寝。”
照照镜子,果然好了很多,房妈妈又投了一条热手巾,拧干净水,换给她,道:“夫人,陶金家的——”
纪氏在镜中盯住她,她立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