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心疼自家的银子,怨恨下人不好好做事,只一味的刮油水,可自古以来做什么事不都是这样嘛。不说一个小家,就是哪受了灾,朝廷拨了赈灾钱,还要被下面的官员一层层剥哪。但就是这样一个世道,谁能改变哪。”把她的脸蛋拉平,“况且你想想,这下人每月的月银都是有定数,也就逢年过节,才有捞油水的机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们捞了银子高兴,咱们做事得心应手不也高兴嘛。”
看巧娘还是似懂非懂,娇娘最后送她一句话去让她参透,“一个大家,光有威,有罚是不行的,要恩威并施才能长久。”
果然,娇娘这一笔赏赐下去,下人们做事都勤快了不少,几个管事妈妈天天围着娇娘,对账、核账,这个说买的几十笼鸡便宜几两银子,那个说西街的菜贩说好,送到家来,省去了车马费,这些事看起来大到几两银子,小的几文钱,但加起来却省去了一笔不小的费用。
因娇娘忙的团团转,巧娘没了玩伴,也不折腾着去外面跑,日日都陪在娇娘身边,耳濡目染的,竟也学会了看帐,如今更是能帮着娇娘清点。
程氏看在眼里,心怀安慰,看娇娘更觉喜欢,想着这要是谁家的小子能娶上这么好的姑娘可真是有福气,也不知道她家程誉有没有这个福气。
日子一晃就到了六月半,这一日,老太太去城外的慈恩寺拜佛烧香,众人跟随。
娇娘和巧娘同乘一辆马车,安哥现在被老太太惯的越发调皮了,出门就吵着要骑马,他小小的人,还没马腿高,娇娘自然是不依,他就跟娇娘哭闹。
本来娇娘不打算管他,他闹的无趣,就会跟着上马车。可正好程誉出门,见他哭,问了缘由,知是想骑马,笑了笑,就将他抱上了马。
娇娘见是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姐姐,姐姐,我骑马了。”安哥那个手舞足蹈,坐在马上就差跳起来了。
娇娘坐在马车上,程誉骑马在侧,她斜安哥一眼,“这就不哭了?”
安哥想到刚才那没出息的样子,觉得不好意思,和娇娘嬉皮笑脸。
这讨好的小模样,任谁看了什么气都能消。娇娘故意板脸,“以后不许再哭闹,不然可要打你了。”
安哥往程誉怀里一躲,现在他可知道谁护着他了,程誉摸摸他的小脸,与娇娘笑着道:“男孩子嘛,都喜欢这个,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天天吵着骑马。”
安哥抻出个小脑袋瓜子,附和着,“对,对,姐姐是小女子,不懂我们男子汉的喜好。”
这小嘴伶俐的,娇娘都快说不过他了,正不知如何说他时,就听程誉来了一句,“可男人汉是不能哭的。”
“啊?”安哥仰头望着他,见他深深点着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这可把他给苦恼了,纠结了半天,“那我尽量吧。”
娇娘不禁莞尔,程誉回眸,两人对视,少年畅然一笑,笑容如穿云艳阳,破开九天寒冰,绚烂耀眼,恍惚中娇娘仿佛看到山间的花海轰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