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珍馐百味,名酒飘香,有琴篌悠悠,歌舞蔓蔓,众人觥筹交错,笑声朗朗。娇娘只象征性的饮了一口酒,便放在一旁。
她知道自己在这,王占无畏等人不自在,便借口离席,绕到千里香的后院,没人会注意一个随从的去向。
“春儿,拿着这个,赶快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娇娘脚步刚走到长廊上,就听见墙内头传来声音,娇娘步子一顿,只觉得这声音仿佛似曾相识。
她透过墙上的窗口看去,不由一愣,说话的人不就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红衣女子。
而她旁边的人正是刚才翻了盘子的丫鬟。
红衣女子正对着娇娘,抬头时也看到了她,同样怔了下,但很快就收回视线,推着丫鬟往后门走,“别浪费时间了,等会你想走都走不了。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生活一阵,离了崇阳,再找户好人家吧。”
“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春儿只有来世再报。”丫鬟往地上重重一跪,磕了个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红衣女子,这才甩泪决然而去。
她前脚刚从后门走,就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找过来,“人哪,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
“抓住她一定先打断她的腿!”家丁恶狠狠道。
他们走过来,正好看见娇娘,便过来问,“喂,你站在这看没看到一个丫鬟,穿着绿色的衣服,梳两个髻。”
红衣女子紧张的看着娇娘,她听见家丁的声音,就躲到一旁,但她站的位置正好能斜看着娇娘。
娇娘与红衣女子对视一眼,然后道:“是不是一个圆脸的丫鬟?”家丁以为娇娘看见,连连称“是”,娇娘朝着前院一指,“我刚才看见她从前院跑了,已经一会儿了。”
红衣女子松了口气。
“妈的,还真跑了,赶快去追。”家丁骂骂咧咧往前院追去。
等他们走远了,娇娘方道:“出来吧。”
红衣女子从墙后走出,嗫嚅了下,道:“多谢。”然后抬起小巧的下巴,“没想到咱们还会再见面。”
她上下打量着娇娘,今日娇娘穿着一件月白色暗纹直缀,扎玉色腰带,腰上一边挂着香囊,一边挂着一块双鱼玉佩,头上用一金簪束起,虽身量较一般男的矮,却极是俊美,一双桃花眼,让人与之对视时,总为之心跳。
女子的心不禁快跳了几下,她稳了稳心神,特意做出高傲的样子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娇娘已对该女子的身份猜出个七八分,刚才席上发生那一幕,虽说暂时放过了那个丫鬟,但凭着今日所见,再加上传闻,也知道,怕是要等秋后算账。
敢胆大妄为将人放走,而且她还隐隐约约听见丫鬟叫她小姐。
她早听说张严有一女儿,名飞燕,长得花容月貌,恐怕就是眼前这一位。
她对张飞燕微微笑道:“在下是受邀而来。”她拱一拱手,赔礼道:“那日不知姑娘是太守千金,真是失礼,还望姑娘海涵。”
张飞燕不想身份一下被识破,面色发红,既羞且恼,“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莫不是跟踪我?你到底是谁?”
娇娘只觉得这姑娘可爱,大方道:“在下是瑞王的随从,小姐不用害怕。在下只是席上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所以出来转转,不想——”她略一低头笑笑,再抬头只见张飞燕惊然的看着自己,虽讶然她这种反应,但还是认真道:“小姐放心,在下不会乱说。”
张飞燕在惊诧过后发出恍然“哦”的一声,指着娇娘道:“原来你就是我父亲说的瑞王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