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初初来临,东院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哭嚎声,娇娘坐在廊下的玫瑰倚上,调制着西瓜汁,加了冰,放了几片薄荷叶,滴了几滴蜂蜜,听见这声音,手指稍稍一顿,又继续搅拌了几下。
很快清欢就像是撒了欢似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主子,事漏了。”她脸上夹杂着兴奋,“陈平媳妇被王公公看见在小郡主屁股上扎针,她一害怕,便什么都招了。”
娇娘淡淡一笑,举起西瓜汁给她,她一口气喝个干净,再道:“这会儿王爷生了大气,大花侧妃正在哭哪,直喊着冤枉。”
秋霜咧着嘴,“只要一个人吐了口子,还怕不扯着骨头连着筋的把所有事都召出来吗?这下那位就是长了一百张嘴,王爷也是不信的。对了,王妃过去了吗?”
“过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能少得了她吗?”清欢又急急的自顾倒了杯茶,捡起一旁的蒲扇猛扇,“这次大花侧妃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成想载在自己人手里。”
秋霜眼睛一亮,看着娇娘道:“主子,咱要不要过去?”
娇娘悠然捡起一块西瓜吃,“凑那个热闹干什么?一个牵着一个,她身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且得审问一晚上哪。”捂嘴打了个哈欠儿,“我还得养足精神,演下一场戏哪。”
她本以为对付花媚娘尚需要些时日,哪想她能出这样的昏招争宠,这不是白白将错处拱手送到她面前吗?
她又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哪。
娇娘眸中闪过凌光,手往秋霜腕上一搭,进屋睡觉去了。
如此一晚,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垂银流苏帷帐被轻轻掀开,是水香的声音,“主子,王爷召您去飘香轩。”
娇娘揉揉惺忪的睡眼,大抵昨夜整个王府只有她睡得香。
“几时了?”
“寅时三刻。”
竟审了整整一夜,娇娘立时清醒,吩咐道:“更衣。”
天还没有完全亮,飘香轩的屋里还点着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嬴彻的半边脸上,冷峻而阴森。
娇娘最先看见的就是跪在地上的花媚娘,鬓边发丝有微微的浮动,泪水冲淡她精心画致的妆容,眼敛之下有两道很深的泪痕,一下一下的抽泣着,溃不成声。
娇娘装作懵懂无知,瞧着沉气的嬴彻,问道:“这是怎么了?”
嬴彻双目微阖,鼻子深深呼出一口气,厉目向花媚娘扫去,沉怒道:“都是她做的好事!”
花媚娘身子一抖,“妾身真的没有。”
“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嬴彻面孔因气愤而扭曲,“你的贴身丫鬟,你的奶娘,你信任的大夫全都已经招了,是你指使他们虐待玉儿,给她下药、扎针,还想陷害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