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见嬴彻动怒,连忙抚着他的胸口,劝慰道:“殿下息怒。”
嬴彻阖目捏一捏眉心,良久道:“为本王弹一曲吧。”
娇娘颔首,“殿下想听哪一曲?”
“就来一曲《春晓吟》吧。”
“此曲表达春之欣欣向荣之态,正如殿下今日,最好不过。”
琴音悠扬,犹如山泉从山涧蜿蜒而来,缓缓流淌,许是连日来太过辛苦操劳,娇娘一曲还未弹完,嬴彻已靠枕而眠。
娇娘对水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她拿件衣服来,给嬴彻盖上,而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去。
雨水磅礴,即便是打伞,也溅到了身上。
尉迟珍执着的跪在外面,身上早已湿透,素日梳的纹丝不动的头发,也被雨水吹打得斜斜歪歪的坠着,整个人惨白如纸,摇摇欲坠。
娇娘驻足在她面前,她看着地上的一双玉白色鸳鸯绣鞋突兀出现在眼前,将头抬了起来,“你怎么出来了?”
娇娘俯视着她,绯红刻金蝶戏牡丹对襟襦裙将她娇嫩的脸庞显得更加明艳不可方物,“王妃还是回去吧,王爷已经睡下了。”
尉迟珍昂起首,在娇娘面前她始终要保持着她大家小姐的傲气,“那我便在这里等他醒来。”
娇娘微微叹息,“王妃您这是何苦哪?您心里应该清楚,王爷是不会见你的。”
倏然,尉迟珍目光狠厉的刮在娇娘脸上,“王爷不会不见我的,一定是你,是你拦着他不让。”
嬴彻说的真没错,冥顽不灵。
娇娘声音骤然一厉,没了之前的客气,“我自问没那个本事,尉迟珍,你难道不长脑子吗?王爷对你父亲恨之入骨,他恨不得踩上一脚,怎还会替他求情!”
尉迟珍身子狠狠一颤,像是被雨水淋湿冻的,只喃喃道:“我和他是夫妻。”
娇娘无情道:“他和你父亲是仇人。”
尉迟珍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直视着娇娘半天不动,娇娘鼻尖缓缓叹出一口气,“你回去吧,殿下说了,虽然尉迟家获罪,但你已经嫁入皇家,就是皇家的媳妇,和尉迟家没有干系,你还是王妃。”
她目光落在指甲上红色金边的蔻丹上,“王爷对你已经很宽容了,他到底念着和你多年夫妻,我若是你,必然不会跪在这里请他求情,而是回到俪元院老老实实的待着,再也不和尉迟家的任何一个人接触。”
说完,她旋身走回关雎阁,长裙裙摆上的鸢尾花在尉迟珍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