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生气,嬴彻也会很快找回理智。昨日他将娇娘带回来,特意吩咐人不许向外透漏一个字,他的人,一向是长着一张铁嘴,绝不会将事情泄露出去。但今日,这消息却已传的满大街都知道,还不是有人特意为之。
而且今天他又仔细看见那封娇娘约程誉出来的书信,虽然很像娇娘的字迹,但她在他身边三年多,他怎么能看不出是不是她的字哪?
王占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那这么说,王爷不是冤枉了花侧妃?”
骤然嬴彻神情一凛,含怒道:“本王没冤她,她瞒着本王做了那么多事,她一点都不冤枉。”
王占可以说是嬴彻肚子里的蛔虫,他觑着他,叹一叹气道:“王爷天纵英明,花侧妃私底下的小动作其实您不是不知道,这府里谁做了什么,哪能逃过您的眼睛,只不过您一直都纵容着……”
触碰上嬴彻投射过来的凌厉之色,他止住了口。
嬴彻慢慢收回目光,阴森的脸色依旧骇人,是,她对尉迟珍做了什么,对花媚娘做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但却选择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任她为所欲为。
他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心里竟一点都没有他,甚至到了现在,这个孩子他都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怀上。
他觉得自己这三年多都活在欺骗中,是他自己欺骗了自己,他以为他得到了幸福,得到了一个家,原来不是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他真的好恨娇娘,为什么这么蠢中了别人的圈套,为什么不欺骗他下去!
嬴彻又坐在那一言不发好久,久得日头已经快要落下,余晖将他映在墙上的影子越拉越长,他突然问道:“水香哪?将她带来。”
很快,王占将水香领了进来,王占躬身道:“王爷,人来了。”
嬴彻淡淡的“嗯”了一声,水香叩首道:“奴婢参见王爷。”
嬴彻并没有叫起,盯着她头顶许久,方道:“往前来。”
水香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膝行到他脚下。嬴彻用两个指头抬起她的下巴,轻轻一笑,道:“这次你立了功,想让本王怎么赏赐你?”
面对突然靠近自己的瑞王,水香面上一红,心跳加快,“奴婢不敢居功。”她的眼睛描绘着嬴彻的眉眼,屏住呼吸,“奴婢只想留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
嬴彻嗓子里发出“呵”的一声轻笑,不由又靠近她两分,挑眉道:“留在本王身边伺候?”撩开她额边的碎发,“你喜欢本王?”
水香面庞涨红得可以比肩她头上戴的那只簪子上的红宝石,羞涩道:“王爷英伟超凡,宛若天神,奴婢自小虽没见过多少男人,但在奴婢心里,王爷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嬴彻轻笑几声,“难道你忘记再过不久你就要嫁人了。”
话音一落,水香面容瞬间冷下来,“奴婢不喜欢他,奴婢更不想嫁给他,是主子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