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商代的、汉代的,想要臣妾也不给,还能从娘娘那儿骗两个钱花,只是前朝的官窑,如果跟娘娘要了钱,我倒要背着小气的名了。”
乾隆点头说:“她有好的你用,你有好的再送她,还不是一样,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都是一家人?乾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心里觉得酸酸的。
有时候单单与乾隆在一起时,觉得他离我很近,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清皇帝;而如今又觉得他离我很远,远得我连想与他说句话,都是个奢望。
我懒懒地靠在树上,看着月亮如圆盘一样挂在半空中,我瞪大眼睛,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嫦娥。在现代,很多古代的传统习俗,已渐渐被淡化,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赏月,的确是件美好的事情。
我正全神搜索嫦娥的时候,猛然身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说:“看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看嫦娥呢?”
接着就听到一阵轻笑声:“那看到了吗?”我摇了摇头,现在月球都上去‘人’了,哪里有嫦娥?科学上说,月亮本身不发光,它的光是太阳反射的,这么高深的东西,她们当然听不懂了,我也不想在这儿开馆授徒。
我拍拍身边,大大咧咧地说:“坐下吧,站着说话多累。”我始终懒懒的,懒得眼光离开月亮,懒得回头看一眼她是谁。
始终不见来人坐下,我转回头抬头望向她,见她穿了一件月白缎的氅衣、月华裙,脸长得十分俊秀,稍微隆起的肚皮,知她是个妃子,我赶忙起身见礼,她一把拉住我说:“我看你一个人怪孤单的,过来和你说会儿话,第一次在宫里过中秋,都一样。”
她和我说话,眼睛却望着乾隆,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手不自禁地抚向肚皮,我问:“孩子几个月了?”她微笑着说:“四个月了,明年开春出生。”乾隆那边传来一阵笑声,她也跟着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柔美,她回头向我笑了笑说:“我要过去了,我叫珂里叶特氏静柔,有空去我宫里玩。”
我蹲福恭送,她走过去,坐到乾隆身后,弘昼正在说笑话逗太后笑,乾隆回头和静柔说话,然而眼光向我这边瞟来,我淡淡地福了福,坐回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礼佛游园以来,我的性子变得淡淡的。干什么事儿都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