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犖一耙舾章洌皇后斥道：“不许胡说。”

我赶忙住口，恭顺地弯腰回道：“是！”

乾隆叹了一口气：“皇后，你是如何训教她的，每次跟朕说话，她不顶嘴都难受？”

我跪得膝盖实在不舒服，就坐到脚后跟上：“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万岁爷顶嘴，除非奴婢不想活了？”

乾隆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说：“你跪着也不能说稳当些，身子忽高忽低，晃得朕头都痛。你就一个胆子都如此胆大妄为，再借你十个胆子，还不把朕吃了！”乾隆呼地站起身，我没想到他还有这功夫，伸着长腿就能笔直地站起来，我瞪大眼睛羡慕地看着他，他忽然低下头笑起来说：“起来吧，朕本来一肚子气，想狠狠收拾你一顿，可是看见你这张变化无常的脸，气也消了。”到底是我的脸变化无常，还是他！

我站起身福了一福，把皇后的裤子，叠好放进柜子里。

皇后站在旁边看我们两人打嘴仗，她的嘴轻抿着，那样子漂亮极了。

皇后笑着问乾隆说：“皇上提前回来，可是傅恒办事不利，惹皇上生气了？”

乾隆微笑着拉住皇后的手，回头睇了我一眼：“普天之下，除了一人，谁敢惹朕生气！”

怕他又骂我，我忙狗腿似的帮乾隆和皇后掀起帘子，皇后问：“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乾隆道：“哪有功夫吃？”

我小声道：“就顾着骂人了。”乾隆骂了我一句，在我胳膊上甩了一巴掌，正好打到我受伤的地方，痛得我直抽气，他一怔，问道：“朕没有用力，怎么这么不禁打？”他抓过我的胳膊挽起袖子，看见我胳膊上青紫了一小块，忙问：“怎么弄得？”

我没敢说是因为皇后睡榻上有东西被硌了，万一追究起来，不知道哪个宫女要倒楣，我被硌了事小，万一皇后被硌到了，那可非同小可。只好皱着眉说：“万岁爷练铁砂掌找那硬的木桩子，奴婢可是血肉之躯。”

乾隆边骂我皮紧了，敢赖他，边牵着皇后的手出了次间。我忙跟在后面，见贵妃和娴妃一直在外间垂首站着，乾隆坐到皇后刚刚坐的位置，皇后坐到他左手位，乾隆示意贵妃坐到他对面，贵妃病怏怏的脸上带着笑意，相反娴妃的脸上晴转多云。女人啊，没男人在场时相处十分融洽，而一旦男人出现就都变了。娴妃坐到贵妃的左手，我立于地上侍候着。

巴朗怕菜凉了，用一个大盖子罩住，见乾隆等坐好，又把盖子揭下，菜还腾腾冒着热气。皇后命人取过乾隆日常所用青玉柄金羹匙、青玉镶金的筷子，铜胎镀金掐丝珐琅万寿无疆碗，及黄缎绣暗八仙祝寿怀挡，皇后亲手将怀挡给乾隆挂在胸前，怀挡绣工极其精巧，不但有八仙所持扇子、渔鼓等物，还有蝙蝠、鸡、鹿等动物。可是虽然好看，挂在乾隆的胸前，我还是觉得有些像小孩的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