犔后示意皇后坐到她身边，命人给皇后上茶，皇后挨着太后另一侧坐下，瞧着我又说：“令贵人做得一手好菜，口味一点儿也不比御膳房的庖厨差，皇上昨儿还说，哪日让皇额娘也尝尝她的手艺，臣妾今儿借着她给皇额娘请安的功夫，就跟着一块儿来了。”

太后摘下眼镜，递给宫女说：“这丫头不但长得俊，手倒也巧，还会做菜。正巧哀家这两天吃素吃得嘴也淡了，偶而换个口味也好。”

现代素食里已经出现素鸡、素鱼等，我虽然吃过，但没亲自做过，只知道是用干豆腐腌制而成。我拈量着配料，给小太监开了一副单子，先让尚正过目，看看是不是都是素的，要是犯了大忌可不是玩儿的。看来太后一时三刻没认出我，心里暗暗感激皇后，没有说出我原来的身份。

裕太妃带着几位太妃过来陪太后聊天，原来她们共事一帝时，心里或许有隔阂，如今这些老姐妹们相依为伴，处得倒像亲姐妹一样。特别裕太妃还是弘昼的亲娘，念着太后待弘昼好，一心地感激不尽。本来清朝有个规矩，生有皇子的太妃，可以跟着建府的儿子出宫，可是裕太妃念着老姐妹的情份，一直住在寿康宫。

太后见她们进来，忙让她们坐好，我是免不了又一翻请安见礼，宫女们端来一些干果点心，看着这大家子温馨和睦、热热闹闹的，我竟有些羡慕。

太后对皇后说：“过些日子又到端午了，南府昨儿把安殿戏单呈上来，今年不但有《升平宝筏》《劝善金科》《昭代箫韶》《杨家将》《薛丁山征西》等旧戏，还有全套的《西游记》《水浒传》。”

皇后欠了欠身说：“前年从各地征选的名角之后充入南府，如今也都大了，想是知道皇额娘爱看热闹戏，故而排了全套的《西游记》。”

太后点点头说：“戏子年青，面嫩，看着人也鲜亮，年岁大的上妆也不耐看。”

殿外传来太监、宫女们给乾隆行礼问安的声音，话音未落，乾隆身着朝服走了进来，一进门看见我，他笑了笑。先给太后、太妃们请安问好，然后是屋里的人齐起身给他请安，当然也少不了我，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扶了我一把，众目睽睽之下，我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

对于太后我是耗子遇见猫，一直警告自己低调。怕她认出我，又骂我是狐媚子。

乾隆坐到皇后刚刚坐的地方，皇后坐到太妃们下首，太妃们本想告辞，太后阻止说：“这屋里没外人，都是家里人，你们是长辈，打小看着他长大的。不用拘束他。”

乾隆也说：“皇额娘说的是，你们都是朕的母妃，就当朕不在跟前，有什么说什么？”他偷偷拉了一下我的手，轻声问我说：“早上朕让人给你送的那些东西看见了吗？”

我低声说：“臣妾出来的早，还没见有人送什么？”

一偏头看见彩月跪在描金柜前翻花样子，皇后立在旁边看，我也凑过去，彩月看见我似笑非笑地说：“给令主子请安，令主子晋位，也该赏奴婢杯喜酒喝。”

皇后笑着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说：“你这时候打趣她，小心皇额娘听到了。”